“哥哥,我隻是不明白,這陣眼明可以用昆侖山的那把劍來做,為什麼要用全城人的性命。”
慕青有些怔然,他的聲音此時變得有些嘶啞。
“若是有的選,誰又願意造下如此殺孽。”
他搖了搖頭,接着說道。
“蓉兒,你不明白,靈族與人族此時對峙,浮玉山上的太極圖雖殘破,但亦然可以發揮出幾分神器的威能,然而昆侖山上的那把劍卻已經很久沒動過了。”
慕容此時的神色有些震驚。
慕青苦笑了一下,沒有再多說。
他撫上自家妹妹因鍛造勞神而造就的白發,眼中閃過一絲心疼,接着說道。
“走吧,今天便是永鎮郡的建成之日,我們去觀瞻一下。”
慕容點了點頭。
兩人緩步向前走去,沒有察覺到方才慕容扔進去的鍛造爐閃爍着微微的金光。
不過楊曉衣看到了,他隻是一個旁觀者,看到鍛造爐上閃爍的金光,自是一陣驚歎。
不愧是慕容家的開山人,三年竟練出了一件半神器。
正想把這個消息告訴慕容笙時,卻看到她望着打開的大門方向微微愣神,但看上去倒是恢複了清醒的意識。
“你說它把我們關在這裡幹什麼,又沒有人。”
此時距離慕容離開已經一年有餘,鍛造房中依舊空無一人。
楊曉衣此時百無聊賴,嘴邊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身旁的慕容笙在原地打坐。
要不是他方才與慕容笙确定過那金色碎片确實可以發揮出神器的幾分威能,接下來還會有事情發生時,他都以為這破秘境要關他一輩子了。
事情發生的猝不及防,就在一個春光爛漫的日子,鮮血忽然濺到門檻上。
慕青踉跄着身形,朝着前方的煉丹爐跑去,身後被被鋒利的白刃砍傷,随後無力地倒下。
楊曉衣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切的發生,随後看清了砍傷慕青的人,他竟長的與酆谛有八分相似。
慕青朝着前方爬去,口中不斷嘔出鮮血。
砍傷他的人,身穿銀甲,手持青鋒劍,将劍尖插入他的胸膛中,臉上被迸濺出血漬。
眼眸中充斥着無情和殘忍,随後從自己額間取出一滴鮮血,竟是純正的鎏金色。
那可是純血神裔的象征,楊曉衣心中不由大驚。
接着将它緩緩融入鍛造爐中。
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他面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随後轉身離去。
此人身上靈壓甚重,縱然是通過殘破的記憶碎片,也威懾十分,兩人都不敢發出什麼動靜。
他走時還朝楊曉衣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嗤笑一聲便走了。
楊曉衣被瞪了一眼,感覺自己神魂都快飄了,拉住身旁人的衣袖,微顫顫地說道。
“這人,剛才是不是看到我了。”
慕容笙淡淡說道:“沒有,那應是他殘留在此地氣息的震懾。”
故事還沒有結束,因為慕青并沒有死,或者說,是慕容。
從慕青的身軀中出來了一道金色人影,那是慕容的神魂,她朝着那鍛造爐的方向緩緩走去,并逐漸與那半神器的碎片融為一體。
金色的身影逐漸消失,留下的是空曠的大殿。
慕容笙看着此地如黃沙般漸漸消逝,兩人也回到了那鍛造房中。
楊曉衣朝着那鍛造爐的方向走去,可出乎意料的,他并沒有找到慕容所鍛造的半神器。
慕容笙在一旁沉思着,如果說慕容當時已經鍛造出了一件半神器,從最後的身影看出她是知道這件事情的。
那完全可以此作為陣眼,為什麼最後選擇犧牲全城人的性命,而将其棄之不用呢。
楊曉衣看着這鍛造爐所處的位置,微微蹙眉,接着腳步微微移動。
“阿笙,你看這鍛造爐,上面依舊有些神器的氣息,不過極其微弱。”
慕容笙點了點頭,她也察覺到了,這說明它剛被取走不久。
“阿笙,我已看出,這鍛造爐便是此處陣眼,用你的金良鞭把它打碎,我們就能出去了。”
楊曉衣眼中帶着躍躍欲試,對着慕容笙說道。
“嘭!”
金良鞭與鍛造爐碰撞着,雖是天級法器,但與這能練出半神器的鍛造爐相比還是吃力了些。
慕容笙神色冷了冷,正要上前再添一擊時,結界處傳來一絲波動。
有人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接着往大門處看去。
楊曉衣手中符紙緊握着,金良鞭也蓄勢待發。
看着緩緩跨進門檻的身影,慕容笙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是傅玫,她面色蒼白,一身淺紫色衣衫随風飄動着。
“呀,笙兒,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快到玫姨這裡來,那裡很危險。”
與往常相同的溫柔女聲傳來,慕容笙站在原地,察覺到了不對勁。
那雙紫眸中呈現的不是細碎的溫柔,而如同鬼魅的漩渦引誘人落入萬丈深淵。
瞧着眼前人并不吃這一套,“傅玫”有些詭異地扭了扭脖子,披頭散落的墨發一寸寸變成銀絲。
“你還真是不聽話呢,笙兒。”
淡淡的聲音落下,便見到眼前人生出尖銳的獠牙和犄角,身上魔氣四溢。
“你是魔族?”
慕容笙語氣中帶着淡淡的疑惑。
“當然不是,看來是忘記的很徹底了呢。”
傅玫帶着些許的嘲意說道。
話音剛落,于瞬息間便運轉靈氣,想要掐住慕容笙的脖子。
在距離那潔白的脖頸隻有一寸之遙時,猙獰的手忽然無法再移動。
卻見她身下數道金色的陣法緩緩流轉,阻止着她的行動。
慕容笙淡定地前進幾步,離開她的攻擊範圍内,雙手抱臂。
見到楊曉衣從身後緩緩出現,眸中帶着些許笑意,手中捏訣不停。
“傅玫”面上表情猙獰,睚眦欲裂,恨不得撕了這兩人。
“你可有法子把她身上的魔氣淨一下?”
楊曉衣點了點頭。
還沒等十瓣蓮魄運轉,傅玫身上的魔氣就凝成一團咻的一下跑出去了。
楊曉衣自己都沒反應過來。
沒了魔氣,傅玫身下的陣法便沒了作用。
慕容笙接下傅玫緩緩墜落的身形,她悠悠轉醒,迷茫地看向兩人,看上去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笙兒,我這是怎麼了?”
她皺着眉,撫上頭痛欲裂的額頭。
慕容笙伸出手,楊曉衣立馬掏出了兩粒藍色丹藥放在她掌心。
“沒事了,玫姨。”
接着這丹藥的藥力,傅玫的意識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慕容笙架着傅玫,将她安頓在一處客棧後,朝着楊曉衣的方向看了一眼。
對方朝她點了點頭,她唇角微勾,眼中閃過一絲肆意。
兩人重新來到鍛造局前,同時随着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徹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