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一幕讓林竹受到了很大的驚吓,下山一路上心都跳的很快,偏偏今日運氣不好,到山腳下的時候還碰上了林秀。
林竹一個激靈,腳下便踩空了,好在江清淮一直拿餘光留意他,及時攥住了他的手臂。
見林竹臉色白的吓人,江清淮順勢替他診了下脈,診完便有些後悔。
他在軍營裡見識過更多慘烈可怖的東西,相較之下方才那一幕都不算什麼了,但他忘了,林竹和他不同。
他隻是一個膽小的哥兒。
林秀身後還有兩個人,這兩個一個叫魏冬,一個叫金蟬,都是他的手帕交,平日裡沒少同他一塊兒欺辱林竹。
魏冬推了推林秀,朝林竹那邊努了努嘴。
林秀臉上帶出一個笑來,但眼神卻不住往江清淮那邊暼,帶着一點打量。
“竹哥,從山上下來啊?”
林竹嗯了一聲,身子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
江清淮眼底帶上了一點深意。
林秀并未在意,他笑眯眯道:“好幾日沒見你了,娘一直在家裡念叨你呢,你如今還沒成親,怎麼也不回去呢?”
林竹嘴笨,應對不來這話,本來江清淮作為漢子是不好插話的,但林竹剛被吓着,而吓着他的人剛巧就是眼前這位要嫁的男人。
于是江清淮似笑非笑道:“嶽母都是怎麼念叨竹子的?”
根本沒想到他會開口,林秀愣了一下。
江清淮似乎有些生氣,“先前竹子傷的重,嶽母嫌他累贅,說要把他許給我,怎麼,如今他好了,你們又要叫他回去?耍我玩兒呢?”
林秀:“……”
正在他表情難堪的時候,另一條山路上又下來一個人,林秀轉頭一看,眼睛頓時亮了。
林竹有漢子撐腰,他也有。
于是他顧不得羞澀,主動開口喚了對方一聲。
齊春雷神色自若,完全沒了方才虐殺野兔時的扭曲和殘忍,臉上的笑意甚至讓他看上去十分好說話。
林秀對此很是滿意,看林竹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底氣。
江清淮又如何,他能比得上齊春雷性子好嗎?
林竹眼底閃過一抹驚訝,他不認識齊春雷,但他知道齊春雷是林秀要嫁的那個漢子。
畢竟原先這門親是給他的。
方才有多驚恐,這一刻便有多慶幸,林竹甚至偷摸松了口氣。
這一幕林秀沒看見,江清淮卻看得清楚。
他勾了下唇,很自戀地想這小哥兒這會兒肯定在想幸好嫁給了他,說不定還會偷摸誇他幾句。
齊春雷走過來的時候,林竹下意識往江清淮身後躲了一下。
江清淮嘴角的笑意慢慢擴大。
林秀紅着臉道:“齊,齊大哥,你進山了啊。”
齊春雷笑着沖他點了下頭,溫和道:“你這是要進山?千萬小心一些啊。”
說着他就把背簍卸下來,從裡頭取出一個用大葉片包好的三角遞給林秀,“方才在山上瞧見一棵油茶樹,樹不大,茶片倒還挺多,本來想晚些送去你家裡的,沒想到一下山就撞見你了,看來我今日運氣真是不錯。”
林秀被他說的臉更紅了,他拿餘光去暼林竹,發現林竹居然在盯着齊春雷看。
準确來說是盯着齊春雷的袖子。
林秀下意識跟着看過去,結果齊春雷一下子就攥住了那截袖子。
林秀一愣。
齊春雷幹笑了一聲,“方才在山裡頭沒留意,衣袖給挂破了,我回去縫補一下就成。”
林秀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你還會針線活啊?”
齊春雷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娘教的,自小就做,就是做的不好。”
林秀又看了眼林竹,見他低着頭臉慘白慘白的,好像被打擊到了的模樣,便愉悅道:“你一個漢子哪能做這些,傳出去叫人笑話。”
齊春雷笑呵呵,“笑話就笑話,也不是什麼大事。”
江清淮聽不下去了,他非常做作地咳了一聲,“兩位,馬上要正午了,我和竹子要回家了,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