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秀才雖然年紀大了,但眼神依舊犀利,他的眼神落在林竹身上,林竹下意識就往江清淮身後躲了躲。
江清淮給老秀才遞了一個眼神,然後拉着林竹道:“叫秀才爺爺。”
林竹小聲喊了,緊張的小臉都白了。
老秀才應了一聲,收回打量的視線,笑呵呵道:“瞧着是個老實孩子,不錯。”
“這是自然,”周紅花高興道:“竹子又勤快又靈秀,日子久了秀才叔你就知道了。”
等他們進去後,江清淮低聲對林竹說,“别緊張,就當在自己家裡一樣。”
林竹心裡一暖,江清淮這是已經把他當自家人了嗎?
在老秀才家閑說幾句話,把好消息帶到,江清淮便問起了老秀才的身體狀況。
“上回給開的藥服過了嗎?”
老秀才還沒說話,他大兒子便迫不及待道:“服過了服過了,這幾日夜裡咳喘好多了,也不咋出虛汗了,人瞧着精神了不少。”
老秀才白了他一眼,“你激動啥?”
大兒子嘿嘿一笑,拍馬屁道:“爹,你當年眼光真好,江神醫果真厲害。”
老秀才這下可沒法闆着臉了,甚至笑意已經從他的眼尾溢了出來,“就你會說。”
江清淮從藥箱中取出自己的針囊,展開,“既然藥方得用,以後便繼續服用,從今日開始,每月施一回針,待我回去再琢磨一個溫養的法子,拔一拔你骨髓中的寒濕氣。”
醫治病患時,他總是眼神專注,說話不疾不徐,聽來讓人如沐春風,好似病痛都能少個幾分。
江雲野和江雲月都拿崇拜的眼神瞧着自己大哥。
其實林竹也差不多,隻不過他不太好意思,所以隻能偷偷拿餘光去看。
老秀才點頭應下,“你費心了。”
說着他就看了一眼身邊的大兒子,大兒子便從衣襟中取出一個錢袋,遞給江清淮。
江清淮笑着搖頭,他知道老秀才的脾氣,因此并沒說不收錢,隻道:“出力的便算了,後頭那個溫養的方子需用到藥材,到時候再收藥材的錢吧。”
老秀才嗔了他一眼,“出力的怎麼就算了,你們大夫講究的就是個望聞問切,這哪個不是出力的活兒?”
“診金是診金,藥錢是藥錢,你就别推辭了。”
最後在老秀才的堅持下,江清淮還是收了診金,隻不過收的比市面上低很多就是了。
在老秀才家待了一個時辰,出來以後他們又順路去了相熟的一家賣種子和苗的鋪子,選了幾株辣椒苗。
事情都辦完了,可以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周紅花一人給發了一顆幹棗,輪到江清淮的時候他拒絕了,“給林竹吧,他氣血兩虧,該進補。”
周紅花便把這顆幹棗塞到了林竹手裡。
林竹一手拿一個,本來有些無措,但江清淮沖他笑了一下,他就隻顧着低頭害羞去了。
周紅花吃着幹棗,眼裡全是笑意。
真甜。
*
等他們到家的時候,周麥子他們三個已經到了,正在前院站着說閑話。
周紅花趕緊招呼他們吃了茶,又給一人發了一顆幹棗。
屋裡。
張小羊一邊給林竹量尺寸一邊小聲道:“竹子,周嬸待你真不錯。”
周麥子笑嘻嘻,“那可不,竹子男人瞧着也好,還是個大夫呢,有門手藝以後日子怎麼都不會差的。”
兩人語氣裡都帶着羨慕。
周紅花請的第三人是個女子,叫劉妹,不過奇怪的是,她一直站在門口沒進來。
而且她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周麥子疑惑道:“劉妹你到底咋了,方才問你你也不說。”
劉妹看了眼林竹,眼神裡帶着心虛。
林竹也朝她看過去,“怎麼啦?”
見三人都盯着自己,劉妹終于繃不住了,她聲音聽上去很是虛弱,“我來月事了,我男人不讓我和你們說。”
有些人家會介意來月事的女子進新房,而過來幫忙的都能拿到紅封,劉妹她男人不讓她說的原因就在這裡。
“這……”
周麥子和張小羊也不好說什麼,隻能去看林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