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修仙之人來往,還妄想掌控其根本。等同與虎謀皮,自不量力。
解裁春還想再勸,費清明右手按住她的下唇。
那是一雙專屬于劍修的手。成年累月重複練習,虎口長繭,肌腱部分遠比其他部位糙實,質地較為堅硬。兩者的分布像從幹涸的沙漠轉入濕軟的綠洲。
費清明食指和無名指摁着貴客下唇,像是壓住一朵開得正豔的薔薇花萼。可以想見被他按壓的唇瓣,較之兩旁更為鮮豔、濃麗,使人禁不住想撬開了,品嘗内中含糊的芬芳。
身随心動,他兩指頭無意識陷入解裁春微張的唇齒裡。
起初并非起源于有意而起的行為,而後續跟進很難說服自己并無夾雜着旁的意氣。
常年持劍的指腹邊緣,由冰涼的外部轉入溫暖的内腔,夾住呆滞的舌頭,在裡層難說惡意,或是不清白地攪和來去,弄得人涎水直流,期期艾艾地張大了嘴,避免她的牙齒小心磕着碰着劍修異常寶貴的手。
單手就能蓋住她臉的冷面郎君,食指指尖直探到位淺的咽喉部位,要人作嘔反胃了,還戰戰兢兢地含着他的手,惹得人過分不适了,方才施施然地擡起棱眉,狀若恍然地退回。
仿佛剛才向前壓住她腰胯,一瞬間靠劍修的威能,震懾凡者不敢再動的人不是他。
法攻的果然抵不過近戰的。解裁春這下是徹底安靜了。
她總算明白,為何師父要她下山時,一定要拐一個十項全能的劍修。否則她們唢呐匠吹響唢呐的本事再強,一旦被近身,就沒得玩。
四舍五入與死期将至畫個等号。
“解姑娘……”
“叫我小滿。”
“小滿姑娘。”費清明的手撫過她的臉,“我身有殘缺。”
解裁春大為驚愕。
她後退一步,後背抵上浴桶,視線由費清明的面部,轉移到正下方,“沒看出來呀。”
這個頭挺大的呀,怎麼會……
難道這就是天妒英才?
“不是這個殘缺。”
在人隔着绫羅,依舊如芒在刺的直視下,費清明擡起解裁春下巴,示意她收斂些,要她的注意力端正在他的美貌上,而不是遮掩在水面之下的部位。
“我拔不出劍。”
“哪個劍?”
“本命劍。”
他是個劍修,卻拔不出至關重要的本命劍,好比陽春白雪的琴師,缺失其引以為傲的手藝。不,應該是從來就沒能拿起過。
從未擁有的事物,又談何失去。
“人世危機重重,解姑娘應該找一位更适合你的人選。”
“嗨,兒不嫌母醜,醜媳婦都是要見公婆的。”
胡謅一通的解裁春,闊氣地攬住費清明右肩。裹着胸部的白長緞子,勒出豐滿的輪廓。抵在他身前,隔着濕透的衣衫能體察到一捏就會變形的柔軟。
“不就一個武器嗎?我給你換一個還不成?”
解裁春在他耳邊吹氣,“你跟了我,以後有我罩着,保準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絕不教你受半點委屈。”
費清明在過度貼近的溫軟中,噤了聲。
東隅已逝,桑榆非晚。
費清明與師兄弟們共同入了一趟秘境,搜刮光洞府裡的天地異寶。行動力強悍的費清明,在其中拔得頭籌,掠奪的物資尤其多。
被他壓過一頭的弟子們,罵罵咧咧,說他不守武德。
費清明便依他所言,兵戈相見。狠揍人一頓,再行掠奪。
“好啦,這下挨了打,你就開心啦!”見識完小師弟富有的充沛武德,本來隻用被搶的問道宗門人,不光被打劫,還得生生挨一頓揍。
被打的一群人實在氣不過,找出出言挑釁小師弟的人,按着再揍一遍。
小師弟也真是,咋那麼聽勸。有點自個的主意不好嗎?
費清明依照解裁春的要求,用秘境裡收集而來的材料,給她打造了一副輪椅。還是能夠憑借意念無障礙行動,上浮、跳躍不成問題的車架。
解裁春則每天都在撺掇費清明和她下山,沒成,亦不洩氣。
她并不傻,不會專門吊死在一棵樹上。她會多找幾棵樹,多栓幾根繩索,指不定哪天就成功把自己吊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