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侯明宇握住他的手給予他肯定,接着義正言辭地斥責莫染:“你休想挑撥我和文瀾的關系,他哪懂這些彎彎繞繞,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挑撥你們的關系?”莫染回味了一遍這句話,嗤笑着追問:“你倆什麼關系?”
什麼關系?自然不是戀人,李文瀾名義上的戀愛對象還是莫染,侯明宇又不可能說出“愛情不分先來後到,不被愛的才是小三”這種與他一直以來的信仰相悖、有違倫理綱常的話來;可如果說是朋友,連他都覺得自己與李文瀾的交往早就逾越了普通朋友的底線。
這個問題觸及到了侯明宇的知識盲區,他一時語塞,答不上來。
眼瞅着侯明宇面露糾結之色,莫染趁熱打鐵繼續補刀:“他跟我确定關系後,我扪心自問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他的事,但他還跟你藕斷絲連剪不斷理還亂的,不就是在把你當備胎養魚麼,你不會到這種時候了還在自欺欺人吧?”
侯明宇臉色難看,一言不發。
李文瀾的面色煞白,腦中警鐘嗡鳴,他直覺不能再讓莫染說下去了,于是他說出來那句經典台詞:“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啊!讓章婷婷幫我帶進來手機也好,私下與明宇聯系也好,目的都是為了幫你分擔壓力。”
莫染不為所動甚至有點想笑,“為了我?好啊,我告訴你,從我書房保險櫃中偷走硬盤的人就是在你親爹唆使下你親弟李文焱,證據确鑿!我已經準備起訴他們了,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我嗎?表現的時刻到了,去為我當庭作證,或許我還能高看你幾眼。”
此話一出,顧清歌幾人終于理解莫染口中說的“蛋疼劇情”是什麼,還有他為何變得如此暴躁的原因了。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很難不産生過激行為。
李文瀾仿佛經受了巨大打擊,渾身顫抖,哆嗦着唇,嗫嚅道:“不,不是的,怎麼會是小焱……”
在顧氏研究出新型移動通信技術的消息流露出來後,一向隻有缺錢才會主動聯系李文瀾的父親破天荒邀請他回家裡吃飯,期間的熱情與關懷更是讓從小不受寵愛的李文瀾感受到了一直渴望的溫暖與親情。
盛情難卻,李文瀾在席上醉了,說了些肺腑之言,之後發生了什麼在他腦海裡如走馬觀花,隻記得觥籌交錯間父親和弟弟交換了眼色,然後李文焱便借口工作上有事離席了。
李文瀾酒醒後是第二天上午,在李家人的殷切挽留下,他算了下日程安排,同意留下吃過午飯才離開。期間因為一直沒見到本該無所事事宅在家裡的弟弟,随口問了一句母親李文焱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是否需要他找顧莫染幫忙解決,母親不小心摔掉了手中的筷子,正在喝酒的父親也差點嗆到,但都連忙婉拒了他的提議,甚至還帶點緊張和恐懼……
李文瀾跌坐在地上,失神地喃喃自語:“不會的不會的……”
其實一切都有迹可循,灌酒引誘他說出保險櫃的密碼,不翼而飛的外套,監控拍到的模糊側臉也有可能是與他有六七分像的親兄弟……隻是他有意識地避開了這種可能。
在他心裡父母兄弟雖然貪婪、市儈,庸俗……但他們本性不壞,膽子又小,是斷然不敢做出這種違背法律的事的,而且他們也沒有那個腦子,就算做了也一定是被人利用的。
對,就是被人利用的。
像是終于找到了借口,李文瀾跌跌撞撞地跑到莫染跟前,抱着他的大腿悲戚祈求:“他們、他們一定是被人利用的,你大人有大量,高擡貴手放過他們吧!我願意當牛做馬報答你,然後幫你找真正的幕後主使。”
在原著裡,喪盡所有的顧莫染與李文瀾重逢後,在同他生活,與他的家人接觸期間也曾發現了這其中的端倪,當他拿着收集到的鐵證,擺在李文瀾面前時,李文瀾一如今天這樣哭求顧莫染放過他的家人。
隻是當時李文瀾還站在道德制高點,指責顧莫染接近自己的目的不純,後悔當日救了他。
那時候的顧莫染寄人籬下,又滿心滿眼都是李文瀾一個人,架不住李文瀾的哭求和指責,考慮到若是真的把李文瀾父母兄弟送進監獄,事業蒸蒸日上的李文瀾一定會受到牽連波及,他好不容易求來的愛情也會因此而葬送。
第二天早晨,坐在陽台抽了一夜的煙的顧莫染睜着布滿血絲的雙眼,親手顫抖着将辛辛苦苦收集來的證據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