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重!”被迫幫莫染擡行李箱的蘇璟驚呼出聲。
這回他倒是沒有裝柔弱,這個行李箱是真的死沉,蘇璟都想不通莫染在裡面裝了什麼,更想不通他怎麼提着行李箱登機的。
他剛才猛地一擡,差點閃着腰。
莫染走過來,豪氣地接過行李箱,“還是我自己來吧。裡面裝了不少用來提取天然顔料的礦石,所以比較重,小璟弟妹你提不動很正常。”
竟然真的是石頭,蘇璟有被無語到。
不過雖然莫染這一口一個“弟妹”叫得十分熟稔,還主動攬活,怎麼看都像是對他十分滿意的樣子……難道是自己多心了?蘇璟陷入反複自我懷疑中。
雖然如此放好行李箱上車時,蘇璟還是搶先一步鑽進了副駕駛,他在扣上安全帶後悄悄松了口氣。
随之他意識到自己出招試探莫染的機會來了,他在賀允懷面前捂住嘴驚歎道:“允懷你剛才沒看見,莫染哥哥真是孔武有力呢,一個人就能夠拉着一箱子礦石滿世界跑,是天生的嗎?不像我,連擡起來都做不到。”
這話明褒暗貶,實則是諷刺莫染沒有富家子弟的養尊處優的待遇,髒活累活都得自己動手,也正好回擊了莫染把他認作司機的仇。
你說我是司機,我便要譏諷你天生幹苦力的勞碌命。
莫染見招拆招,隻聽他平靜地娓娓道來:“不是天生的,因為沒辦法啊……在國外奔波打拼了四年,幹什麼都得靠自己,隻能慢慢适應習慣了。不像你,有賀允懷這麼事事周全的愛人,不用親力親為做這些苦活。”
在給自己立獨立自強人設的同時,适當賣慘,博取同情,又暗地裡貶低别人,擡高自己,這就是綠茶的最高境界。
賀允懷記憶中的莫染還是那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被大家寵愛着長大的小王子,如今卻能徒手搬動五六十斤的行李箱,他不由感歎國外生活不易,真心實意說了句:“莫染,既然這次回來了就好好享受生活,有什麼苦活累活交給我們來就好。”
然後他還不忘拉上蘇璟,“小璟你說是吧?”
是吧?是屁啊,你到底有沒有腦子?蘇璟幹笑了兩聲,不情願地應付了幾句。
“不用了。”莫染半開玩笑地婉拒道:“我現在可不是那種隻有依附大樹才能存活的菟絲花,瞧不起誰呢?”
賀允懷聽不出來,蘇璟又如何不明白這其中的言外之意。
這是在諷刺他隻有依靠賀允懷才能生存。
連連吃癟讓蘇璟恨得牙癢癢,手下的真皮座椅被他的指甲掐出道道白痕,他在心裡呼喚着系統,咬牙切齒地問:“怎麼跟你給我看的劇情不一樣?”
他的系統也不知道莫染怎麼變得這麼難對付,機械的聲音流露出人性化的不解,“因為你的到來,隻要主線不變,劇情有偏差是正常的,不過我也不知道這個莫染怎麼從A級障礙變成了S級boss。”
“你不知道?!那我要你有什麼用?”蘇璟氣急敗壞,用力砸了一拳車座,聲音之響把正在開車的賀允懷都吓到了,他本能地立刻側頭去查看,正巧看見了蘇璟臉上一閃而過的猙獰。
蘇璟這才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做了什麼,他的表情一秒切換至楚楚可憐的無辜狀态,“允懷,剛才我好像看見一隻蟑螂爬過去,吓死我了。”
前天才全面清潔保養的車爬進蟑螂的概率微乎其微,況且蘇璟平時在他面前連蚊子都不敢拍……賀允懷張了張嘴,終究沒有當着莫染的面揭穿蘇璟的謊言。
這一個小插曲沒有影響到既定的流程,莫染幾人準時來到了酒店的包廂。
莫染的接風宴沒有張揚,隻邀請了關系不錯的親朋好友小聚一下,因此除了莫染自己的父母,賀允懷和蘇璟外,隻有賀允懷的舅舅舅媽以及他們的小女兒賀允恬。
除了蘇璟,其他人都是相識相交十年以上的老熟人了,因此沒有過多的客套,就立刻熟絡起來,倒顯得蘇璟像個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