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允懷看也不看杯盤狼藉的房間和被壓在地上狼狽不堪的蘇璟，緊張地盯着莫染，聲音都在顫抖：“莫染，你沒受傷吧？”

莫染擺擺手，示意自己無事，在心裡贊了聲：“6”。

這個蘇璟也太會給人制造驚吓了，他自愧不如。

當然，他面上也沒耽擱，在警察準備給蘇璟上手铐帶走時，急忙上前解釋：“警察同志，誤會了，誤會了……”

由于當事人主動求情并表示諒解，強行把蘇璟帶走倒顯得他們不近人情了。況且因為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回警局最多也就是批評教育。

警察在盡職盡責地完成普法宣傳工作後警告道：“這次是你朋友不追究，姑且放過你，再有下次就去警局冷靜吧！”

已經完全找回狀态的蘇璟怯生生地應了聲“好”，瑟縮在賀允懷身後，顯然被吓得不輕。

隻是他的這些僞裝伎倆騙騙普通人和戀愛腦還好，看在常年在一線審問罪犯的警察眼裡，早已無所遁形，故而沒有給出什麼好臉色，強調幾句便作勢要走。

莫染見狀邊穿外套邊說：“我去送送兩位警察同志，正好直接回家就不上來了。你和……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賀允懷立即站起身不放心道：“這麼晚了你也喝了不少酒，不如住……”

莫染給賀允懷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朝他使了使眼色，作出無可奈何表情，一切盡在不言中。

賀允懷：“……”

他真的要愧疚死了好嘛，他的兄弟為他犧牲了太多，放下手頭的工作陪他喝酒，還盡職盡責地送他回來，即使生命受到威脅，仍為了他替蘇璟開脫……

可他卻連留下兄弟過個夜都得看别人臉色行事，賀允懷自覺自己太不是個東西了。

目送莫染離開後，賀允懷關上門，拉過一把椅子，坐在蘇璟對面，面容肅穆，他正色道：“蘇璟，我們好好談談吧。”

蘇璟怔愣了一下，不知所措。

這是自他和賀允懷确定戀愛關系後，賀允懷第一次在兩人獨處的時候叫他全名。

……

莫染這邊閑聊着将兩名警察一路送上車。

邏輯清晰，談吐得體，儀态大方的人向來是比較容易赢得他人好感的，莫染自然不例外。

他們在得知莫染的家與警局是同一方向後，主動提出可以順帶送他回家。

“真沒想到這輩子回家還能坐上警車。”莫染為自己扣上安全帶，發出感歎。

兩名警察相視一笑，氣氛難得放松下來。

“還沒來得及向兩位道謝呢，剛才多虧你們救了我，要不然半個月後的畫展可能就得推遲了。”莫染修長的指節撫了撫胸口，神情是劫後餘生的放松。

其中一名年輕一點的警察笑着說：“剛才看你那麼淡定冷靜地跟我們解釋，還以為你根本不怕呢。”

“生死攸關怎麼能不怕呢……”莫染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沒辦法啊，為了我兄弟終生的幸福，隻能強裝鎮定了，總不能讓弟妹留個案底吧。”

他的眼底滿是炙熱真誠，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那也不能無底線的縱容，這樣可是會出大亂子的。”中年警察有點恨其不争道：“那個蘇璟為人……不太正直，我們能救你一次，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莫染在心裡推算了一下事情發展的經過，再次感歎自己運勢不錯，蘇璟這不是上趕着給自己送助攻嗎？那他當然要再加一把火。

他狀似無奈地攤手：“可能我不小心得罪了他吧。”

“哦，怎麼回事？”這句話勾起了兩人的八卦之魂。他們想不到周全得體的莫染如何能得罪蘇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