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夜色明淨,寒山寺的鐘聲,聲聲入耳,落在山下酒肆裡孤身飲酒的那人心上,這鐘聲仿佛陪着他度過這一個又一個難捱的夜晚,人生漫漫,可是自己的身邊卻無一人訴諸衷腸,手中的酒從未間斷,可是心間的阻塞卻終究是難平,一壺,一壺,一壺,仿佛隻要自己不停下,就能等來想等的那個人…
不遠處,鬧市間,熙熙攘攘,仿佛那間酒肆和這裡隔了一個煙火人間,而酒肆裡的那人獨守着自己的孤城。
“浮生,琅哥哥去哪兒了呀?”小石頭拉扯着正在鬧市間東遊西逛的孟浮生問道。這家夥竟然全然不理會小石頭的話,直勾勾地盯着身旁經過的一位側顔極美的姑娘,然後整理好自己的衣襟,甩開小石頭牽扯着衣襟的手,說完一句“小石頭,去别處玩兒去,浮生哥哥得辦點兒正事”,然後就猴兒急地上去跟那位姑娘搭讪。正走到那位姑娘的面前,柳色掩映處,本當是邀約佳人黃昏後,結果孟浮生一擡眼,對上那姑娘的真容,不失禮貌地道了一聲:“這位姑娘,你我相逢是緣,可否允在下一叙。”然後孟浮生的臉立馬就白了,那姑娘身形的确是百裡挑一的,可是面容卻是遜色了幾分,像是孟浮生這樣閱曆天下美人的浪蕩公子,這樣的姑娘怎能入眼。
那姑娘容貌雖非一等一的美人,可是開口的刹那間,清俊之氣卻非凡品。說道:“公子這般品貌,想必家中已有妻室,如何招搖撞市于此,惹他人青睐。”孟浮生這便倒好随聲應和了一句“哈哈哈,家中已有妻室,隻是及不上姑娘的萬分之一。”此刻孟浮生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前不久讓莫琅扮新娘抓采花賊的模樣,當時自己學着雲娘抹胭脂的樣子,給莫琅擦了胭脂,盤了發髻,穿了紅嫁衣,結果雲娘一看,恨不得把這小子的眼珠子給他扣出來,就他給人爽朗清舉的莫琅整成了花樓裡面的初學紅妝的小丫鬟。
孟浮生想着莫琅的樣子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然後道歉說道:“姑娘,抱歉,在下得回家了,不然家中那位…哈哈哈。”那姑娘看着這少年公子,立刻明了此間真意,隻微微一笑,便辭别了。孟浮生怔怔地呆在那裡,想着身着新娘服的莫琅傻笑着,然後便是邊走邊笑,心想那小子那樣其實也還好。這時候突然想起來,好久都沒有找那小子喝酒了,幾日不見,肯定又去那兒喝酒去了,得去找他喝酒,孟浮生便美滋滋地去找莫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