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身于無盡的戈壁與荒原之中的蘭甯城,從多年前的那場烽煙燒起來開始,就像是失去父母的無處容身的孤兒,想要努力地在這片黃沙與荒野中活下去,一步一步,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自從昆邪的兵馬侵襲,蘭甯城的巡防便較之于平時更加謹慎小心。
陳畏如今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屈服于沈牧原之下的無名小卒,縱身一躍,變成了蘭甯城的守将,可是很多時候,就算是身份變了,有些骨子裡的,或者說刻在血脈裡的東西是怎麼都沒有辦法剜除的。
岑橋進入蘭甯城後,便徑直到了陳畏的府上,目之所及處,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身材短小,卻因為飽受了黃沙侵襲而又顯得有些精悍的男人。
“大人,近來可好?”岑橋走近問道。
陳畏聽到來人的問候,便轉了個身,混沌的目光慢慢變得明朗了起來:“岑橋,你怎麼有閑工夫來我這裡?你不應該是跟着陵王殿下去攔住昆邪嗎?”
“陵王殿下自有安排,不過眼下看将軍愁眉不展,可是有了進退之策?”岑橋問道。
陳畏面露難色,無奈說道:“蘭甯本偏遠荒僻之地,兵微将寡,自沈氏滅族,便和烏木靠着唇亡齒寒的關系在雲城和涼州之間夾縫求生。”
“但是涼州的耿忠狼子野心,近年來表面上多次言好,進退與共,但實則意圖暗中将西北四城的勢力統一,稱霸一方。”岑橋補充道,“再加上這一次昆邪之亂,耿忠很可能會有大的動作,蘭甯便是危在旦夕。”
“是啊,這可如何是好?”陳畏道。
“大人,在下建議您即刻修書一封給霍瞻,聯合兩地的勢力鉗制住涼州的耿忠。”岑橋說道。
“先發制人。”陳畏有些惶恐不安應聲道。
“對,先發制人,後發制于人。”岑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