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就是：“開麥交流不适合你。”

“為什麼？”許伊又問。

面對許伊的刨根究底，徐嶼似乎琢磨了一下怎麼說比較好，片刻後他耐心地解釋：“低端局沒有交流的必要，隻會污了你的耳朵。”

“……你怎麼知道我打的低端局？”

“合理猜測。”

“……難道你打的都是高端局？”

徐嶼又再看向她，有點犯懶地說：“還看不看書了？”

“看。”許伊立刻說，“不過等有空的時候你要帶我打高端局，讓我見識一下什麼叫神仙打架。”

“……”徐嶼，“嗯。”

兩個小時後，許伊下床活動了一下，徐嶼也暫且放下了手機。

“要不我們打兩把遊戲？”許伊興緻勃勃地說。

可是徐嶼早就卸載了遊戲。

他說：“改天吧。”

許伊撇了撇嘴，不大高興地說：“怎麼又是改天？”

徐嶼岔開話題：“怎麼突然想到看懸疑小說了？”

許伊坦白：“因為懸疑小說有熱度。”

“可是以前你從沒分享過這類小說。”

“人總要勇于嘗試的嘛。”

她最常分享一些冷門佳作，但她分享過的所有書都絕不摻雜驚悚、恐怖、血腥等元素。她早就打過推理懸疑小說的主意，很多書都在她的書架上落了灰，她遲至今日才勉強翻開一本來看，也是因為有徐嶼的陪同，她才有這份勇氣。

許伊出房間泡了兩杯牛奶回來，遞給徐嶼一杯：“犒勞你的。”

徐嶼接過，她又說，“看完了記得給我講講兇手的犯罪手法。”她基本上一目十行，不敢細看。

徐嶼看了看她：“我覺得人還是要量力而行。”

“……”

快十二點的時候，許伊打了個呵欠，把書放到床頭櫃上，對下方的徐嶼說：“要不你把枕頭被子拿來就在這睡吧，省得開兩個空調。”

徐嶼略做猶豫。

許伊坦誠地說：“我怕晚上會做噩夢。”

徐嶼輕歎：“能省則省吧。”于是他拿來了枕頭被子，卧在了軟墊上。

關了燈以後，許伊卻沒能立刻入睡，她看床下亮着一點光，側身問他：“還在看嗎？”

“沒有。”他在回郵件。

“你好像不認床。”

“嗯。”

“那在降溫以前，都隻開一個空調吧。”

徐嶼真的很想問她到底有沒有明确地意識到他是異性，她就這麼放心他嗎？

可種種質疑的話到了嘴邊，他竟是一句也說不出口。也許他也貪戀陪伴，可他也很難擔保自己的心性足夠沉穩，能夠日複一日地坐懷不亂。

他隻能說：“看情況吧。”

許伊其實是打算趁有人陪的時候把買來落灰已久的懸疑推理小說都看完并錄制好分享視頻發到網站上，借此漲一波熱度，小賺一筆。但她也不是那麼心大的人，徐嶼考慮到的事情她也會考慮到。

隻是她覺得，沒什麼好擔心的。

但姑且不談這個話題吧，她話鋒一轉，喃喃地說：“你從那麼有錢變成現在的囊中羞澀，真的一點都不後悔嗎？”

如果是她，她估計會每晚輾轉反側，抓心撓肝，根本睡不着覺。

“不後悔。”徐嶼異常的平靜。

“要不以後你去打雜工也帶上我吧。”許伊的聲音在這深夜裡有種别樣的空靈，“你不是答應過我媽要多帶我出門走走？”

“我已經轉行了。”徐嶼又一次地放下了手機，“你要是真想多出門，最好是加強鍛煉，我可以每天帶你晨跑。”

許伊：“當我沒說。”

又過了片刻，許伊又問：“你是怎麼想到打那些雜工的？”

“因為來錢快。”而且掙有錢人的錢會相對輕松一點。

“就沒有徒勞無功的時候嗎？”替人看孩子倒還好，但是找狗？未必就能找到吧。

“會有，就當是鍛煉身體了。”

“白忙活一場不會灰心嗎？”

徐嶼在黑暗中自嘲地勾了勾唇：“如果能變成灰色，倒不枉我費盡力氣。”

許伊十分想探身過去看看他，可到底沒有這樣做。

“睡吧。”他閉起了眼。

他原本的确每晚輾轉反側、抓心撓肝，是在和許伊同住以後，他的焦慮與浮躁才得以緩解。

許伊也閉上了雙眼：“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