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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三重書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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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計:“不賣。”

夥計看了眼掌櫃的,不敢說話了,掌櫃的瞪了他一眼,笑呵呵地再次強調:“夫人看上什麼,我們都賣,價格好商量……滿福,還不趕緊把最好的藤紙都拿來。”古無紙,故用簡。十六國時期的紙張并未得到普及,黃紙也算精貴,藤紙更是奢侈物件,這個掌櫃的對辛夫人主打一個真誠,夫人想買紙,掌櫃的就擺出全部的庫藏。

辛夫人果然大手筆,對夥計說:“黃紙很好,這些我都要了。”

米耶跟着夥計往馬車上搬東西,餘光盯着貴客的挑選,生怕她們搬空了書齋。

掌櫃的看起來心神不甯,搬東西的夥計滿福頻頻回頭,他在三重書齋打雜了幾年,竹簡書冊都是他的寶貝,他聽這位夫人是外地口音,生怕她暴殄天物,忍不住搭話道:“掌櫃的,咱們三重書齋的規矩,若無好詩,三重樓的孤本一概不賣……”

“住嘴。”掌櫃的忙喝止夥計。

阿祇正在糾結竹簡過于沉重,是不是讓掌櫃的直接送到家裡,沒想到被夥計怼了一句,她也不惱,便問道:“掌櫃的,你們書齋有這規矩?”

夥計忙湊過來點頭,說起了三重書齋的雅趣,“夫人請看牆上挂的詩文,皆是文人才子買三重樓上的古卷留下的詩文佳句,我們書齋以三重樓聞名,想得好書,光有金銀是換不走的。”

阿祇看向掌櫃,“我剛看上的書卷都需要詩句來換?”

掌櫃的:“不需要。”

夥計:“需要。”

米耶快被擰巴的掌櫃和夥計整暈了,但她是個機靈的,一下便猜到這裡是玄玉閣的産業,這個掌櫃的定是認出了阿姊的身份,想給個便利卻又被楞頭的夥計攪和,她有點想笑,悄悄靠近阿姊在她耳畔說了幾句話,阿祇微笑釋然。

夫人親自開口:“掌櫃的,請拿紙筆來吧。”

夥計一聽,樂呵呵地配合道:“夫人,請稍等。”

夥計一溜煙地跑去布置筆墨,書齋掌櫃倒吸一口涼氣,心裡默默求上天保佑,這年頭差事不好找,他上有老下有小中間有悍婦,呸,他再也不敢叫老婆悍婦了,隻求辛夫人這尊大佛手下留情。小夥計最喜看文人才子揮毫潑墨,他反倒沒有懷疑女子的才學,就是單純的興奮,一會兒準備新作裝點三重樓,壓根就沒注意掌櫃的心事和精彩表情。

掌櫃的見滿福跑來,問:“掌櫃,給這位夫人準備幾副黃紙?”

他的意思,這位夫人可看上好幾個孤本,一副詩文可不夠,要不要多來幾副?

掌櫃的吹着胡子吐出一口涼氣,咬着後槽牙不敢大聲訓斥,生怕辛夫人不悅,“呵呵,夫人第一次光臨三重書齋,一副詩文,一副足~矣~”說完他就有點後悔,是不是該說黃紙都沒了。

阿祇心情正好,說了句:“好。”

她轉身便朝書案走去,忽然又停住了腳步,轉回頭來看向掌櫃,希望沒有又漏下什麼規矩,“可有文題、字體要求?”掌櫃的哪裡還敢有要求,瞪了一眼旁邊又要開口的滿福,讓他閉了嘴,這才笑呵呵地說:”沒有,沒有,夫人請便。“

三重書齋裡的客人們一聽說有人要題詩,紛紛圍了上來,見竟是一位端雅清麗的年輕夫人,更加驚訝興奮,被掌櫃的趕緊轟出了會客廳,一個個小腦袋擠在門外,阿祇以往不是男裝便是戴幕笠出門,認出她身份的倒不多,今日她輕裝簡行,沒想到在三重書齋來了興緻。

半敞的書齋門,不明就裡地來了很多人看熱鬧,一個冰冷又熱切的眸子混在人群裡,凝視着裡面的女子博古架前的執筆身影,散着晨間溫暖的日光,和灰暗的書房塵埃融合起來,雜成斑駁的書卷淺彩。

外面春寒料峭,有馬蹄聲穿行街道,阿祇站在書案前,靜靜無語。

她提起筆,心中有按耐不住的欣喜之情,下筆寫道:“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這時候的長安風雨飄搖,但春色向人動,世人向往長安,不正是因那裡的繁華和春風十裡,長安之名在車水馬龍的長安道上,在十裡安甯的春花宴間,天宇高遠,大道安整,現世太平。

她書寫極快,用了順手的蟬頭雁尾的小隸撰寫,收筆逆鋒如雁翅。

掌櫃和夥計滿福站得最近,滿福已經看得目瞪口呆,他雖文采普通,但在三重書齋熏陶了數年又對學問滿懷熱忱,自然看得出詩文的好壞,尤其她那手好字,與現在文人騷客追捧的書法截然不同,渾然工整且不失風骨。

阿祇一氣呵成,笑問:“掌櫃的,不知書齋的書卷我可能買下?”

掌櫃的點着頭,趕緊行禮道:“夫人所喜之物,盡可帶走。”

他還能說啥,有了辛夫人的這句詩文,不愁三重書齋不聞名了,在他們的恭送下米耶留下幾條小金魚,辛夫人的馬車滿載而歸。衆人們好奇心大盛,在掌櫃恭送那位夫人離去後,一湧而進三重書齋。他們神情興緻地等待夥計小心翼翼講裝裱好的詩句,緩緩懸挂在最顯眼的位置,隻覺那副詩文筆下生風,文采絕倫。

馬車才行出不遠,車就又停下了。

天色不早,米耶掀開簾子催促車夫:“怎麼還不走?”

原來馬車前面擋了幾個讨飯的孩童,其中一個跑過來伸着小手,遞給馬車上的人一個字條,米耶莫名地接過那孩子就跑了,米耶将東西交給阿姊,她對漢字認識的不多,也不敢多眼。阿姊接過看了後,臉色不再輕快,眉頭皺起,片刻後說道:“米耶,讓車夫改路去葡萄亭。”

葡萄亭,是敦煌郊外種植水晶葡萄的農莊,葡萄亭是供出城旅人休憩的地方,故此得名。

阿祇攥緊那字條,手心冒汗,模糊了字迹。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字條約她在葡萄亭見面,最後的“沮渠”兩個字,怕是來的是禍,不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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