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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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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雪停了,馬車停在路邊,阿祇走下車等待米耶的馬車到來,外面滿是沁人心脾的春日味道,讓人期待一年的好年景。因着她們要在靖恭堂小住幾日,日用倒也帶了齊全,米耶手忙腳亂地幫她換下帶血的外衣,吓得她以為阿秭受了傷發現虛驚一場,才放下心。

等阿祇回到玄盛的馬車,車内已收拾妥當,暖爐熏得淡淡清香彌漫,玄盛穿着幹淨的青衫看書,身邊暖着毯子,見她一來便伸出手,阿祇有點恍惚,緩緩将手交給他。

十六國時期西北民風開放,然而今時不同往日,這個人不知不覺就成了她最親近的人。

李暠将毯子蓋在她的腿腳上,拿起帕子幫擦着濕發,阿祇好奇地問:“你怎麼找到我的?”

身邊的男人手指修長好看,他攏着她的發絲,淺笑着說:“三重書齋的掌櫃傳來消息,雨雪太大我有些不放心,一路尋來,就看到了馬車停在出城的必經之路。”

阿祇不想他擔心,“事發偶然,我來不及告訴你……”

玄盛語氣溫和,還帶着一絲歉意,“是我思慮不周,夫人如今聲名在外,為夫應該陪着你的。”阿祇見他沒有誤會她要不告而别,松了一口氣調侃道:“你說的聲名,不會是悍婦之名吧?”

玄盛一笑,轉而道:“沮渠蒙遜此人善隐忍,素有謀略,以後還是小心些。”

阿祇想起雪地裡躺着的那個人,默默歎一口氣,“有些事,還是當面說清楚的好。”

沮渠蒙遜雖有些偏執,但他從來沒有傷害過自己,但這一次如果不是李暠及時出現,她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收場,像是會讀心術似的,玄盛道:“當面看清楚的法子,也不錯。”

阿祇老臉一紅,雪地一吻是有些張狂了。

這時候,玄盛将她的腿腳放在自己的膝上,阿祇手腳冰涼想縮回腳已經來不及了,然後就忍不住咯咯地笑,“哈哈,癢。”原來玄盛擔心她的腳在雪地裡着了涼,幫她暖腳按着穴位,“忍一下。你傷寒剛愈,氣血不足,還想再病一場嗎?”

阿祇的腳最怕癢,一逃就又被捉了回來,笑着想阻止他,“我自己來。”

玄盛看了她一眼,“自己來?好,湧泉、氣海、關元,雙手搓熱按壓揉轉百下。”

他家夫人算半個有才的,但對穴位之處卻一知半解,她睜着亮晶晶的眼睛,誠心求問:“湧泉穴我知道在哪,那氣海和關元也在足下嗎?”玄盛話堵在口裡,雙手按壓她冰冷的小腳時也跟着不自然起來,“改日我尋一本《奇經八脈》給夫人,夫人自然就會知曉。”談到讀書學習,就對了阿祇的胃口,“你若送我醫書,不如再教我些醫術吧?善醫者,必知其受病之處,就從氣海和關元穴開始。”

玄盛很耐心地說:“好。”

車内一片溫暖,外面趕車的稷心中萬千感慨,他們學武之人都識得穴位,大概能猜到主人現在的表情……他跟随了主人十年,隴西李氏家主在世人眼中是無所不能的,但也是孤獨的,自從有了夫人後,好像一切就變得不同了,主人從未有尴尬的時候,更沒有如此開懷過。

“長生,給我講講隴西吧,你長大的地方。”

車廂裡有好聞的松香味,暖爐裡偶爾噼啪的聲響,玄盛溫了甘甜的梅子酒,幾乎不含酒卻酒不醉人人自醉,阿祇靠在他的身上,颠簸着人昏昏欲睡,聽着他緩緩講述:“隴西的老宅也有一株無憂樹,比現在我們家裡的那棵還要高大,我就在那個院裡長大,讀書,練武,也偷跑出去找夥伴玩耍,十三歲長老終于允我去曆練,後來我就遇到了你。”

阿祇笑道:“你遇到我已經是後來的後來,十三歲那時,定吃了不少苦吧?”

玄盛緊握了握她的手,看着她一笑,“還好。”

怎麼會好?即便是有了現代化交通通訊工具,懷着對自然的敬畏之心,一個羅布泊,在現代依舊是最難探索的死亡沙海。何況千年前萬裡西去,還有遊牧民族、部落、教徒、流寇……阿祇想起了西域曆史:建元二年,張骞帶着百餘人出使西域被匈奴俘獲滞留十年,元狩四年,張骞再次出使西域,匈奴人屢屢進犯,解憂公主和親烏孫國,佛教傳入中原……她心中感慨,“絲綢之路的曆史被後人幾筆帶過,中間卻是無數人命與人的信仰,千年一粟。”

玄盛聽不清她的歎息,卻聽清了一句,“絲綢之路?”

阿祇猛的睜開眼睛,絲綢之路是十八世紀德國地理學家考察中國與中亞之間的往來才提出的叫法,古代可沒有絲綢門,隻有“玉門”,她轉了話題,問:“玄玉閣的商隊,今年還運送絲綢去西域嗎?”

玄盛不想瞞她,“四郎李瑾在隴西籌備商隊物資,二弟也在靖恭堂挑選子弟曆練,四月出發,正好趕上五月龍城集會。”阿祇激動地說:“北匈奴的龍城?你上次說過,沙迦牟韋曾在那裡出現,我能随商隊一起去嗎?”

玄盛看了她一眼,“你想去,我陪你。”

“可你現在是效谷令。”

“西域與涼州一體,夫人去哪裡,我自然就去哪裡。”

阿祇想去精絕,玄盛也知道她的心願,他不想阻她,也不敢放她一人前往,他有種令人不安的感覺,好像如果阿祇去了精絕,就不會再回來了。

兩人不再開口,想着各自的心事。

沒多久,外面傳來人聲,有孩子的嬉鬧,也有街道小販的叫賣聲。阿祇打開窗子,他們走在一條青石路上,道路兩旁有住戶人家和商販,沿途光秃的大樹雨後有返青的迹象,可想盛夏是何等綠蔭繁盛。道路的盡頭,就是靖恭堂的院牆。

“咦,我的發簪呢?”

阿祇找不到白玉簪挽發,玄盛修長的手指先一步取出一根垂珠步搖,東珠典雅,步搖不失華貴,在辛夫人的清冷氣質下,與東珠相得益彰,襯得她氣質高貴。她的發髻終于也在玄盛的巧手下完工,東珠步搖斜插入鬓,阿祇乖乖轉過身,下決心說:“等回去,我一定好好跟蘭溪學怎麼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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