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還在這裡給我裝,方才在來的路上,王貴已經把事情都告訴我了。”屋内,白師父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然後看着趙煊,笑眯眯地道。
趙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讪讪地道:“方才是跟師父鬧着玩兒呢。師父您不是要去蜀中遊曆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廢話,你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哪裡還有心思繼續遊曆?”白師父肅然道,“那一日,我剛走到荊州,就聽人說,你家出事了。然後我就開始調頭往回趕。”
“讓師父操心了。”趙煊凄然道。
“不說廢話了,我前幾日特地去了一趟黑虎嶺。我的一個老友,跟黑虎嶺那邊山匪二當家的,有些交情。所以我就托他問了問,你父兄遇害的事,是不是他們做的,是受了誰的指使。”
“問出來了嗎”趙煊激動地問道。
黑虎嶺的土匪勢力很大,政府也曾經幾次組織剿匪,但由于那邊易守難攻,都沒能徹底消滅他們。
“他們沒有否認,我那老友試探着問,幕後主使是不是陳家,那位二當家的搖了搖頭。”白師父繼續道。
“那到底是誰指使他們的?”趙煊急切地問道。
“他們不肯說,各行有各行的規矩,他們是不會說出雇主名字的。”白師父道。
趙煊的眉頭緊皺,手握成拳狀,然後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片刻後,趙煊扭頭看着王貴,低聲道:“從各方面的信息來看,此事與陳家無關,所以我們以後不必再盯着陳家了。”
王貴聞言,鄭重地點了點頭。
“煊兒啊,我知道這段時日,你内心一定很煎熬。你一定要挺住,你越着急,那個藏在暗處的敵人,越是痛快。你要沉着冷靜,慢慢地把那個幕後主使找出來,這樣才能為你父兄報仇。”白師父語重心長地道。
“嗯,師父請放心,總有一日,我會找出那個兇手,踏平黑虎嶺。”趙煊握緊拳頭,堅定地道。
屋内的師徒二人推心置腹地聊着,屋外的蘇曦,靜靜地坐在回廊上,擡頭望着天空。兩刻鐘過後,許奶媽從廚房回來了,她站在回廊上,朝屋内張望着,估計想探聽一下屋裡的動靜。
蘇曦見狀,咳了一聲,然後對許奶媽道:“許媽媽,廚房打算做什麼好吃的?”
許奶媽聞言,方将視線從屋内收回,轉身對蘇曦道:“有紅燒蹄膀、清蒸糟魚、燒香菇、油炸鹌鹑。”
“今日下雪了,寒氣重,你再去一趟廚房,讓她們添一個羊肉鍋子。”蘇曦道。
許奶媽聞言,悻悻然地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在蘇曦的張羅下,白師父和趙煊一起愉快地用過了晚膳,然後便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蘇曦上床後,剛放下帳幔,就聽趙煊開心地說道:“師父說,他給我找了幾個暗衛,他們個個都身手不弱,以後對于安全這一塊,我們不必過度憂心了。”
“那敢情好,師父對你可真好。”蘇曦笑着回應道。
“那是自然,我自五歲起,就開始跟着師父習武了。我們之間的感情,與其說是師徒,不如說是父子。”趙煊躺在床上,側着身子,右手托着腮道。
“師父還對你說了什麼?”蘇曦道。蘇曦話一說出口,感覺自己問的有點多了。但說出去的話,也不能收回。
結果趙煊直言道:“師父前幾日去了一趟黑虎嶺,打聽了一下有關我父兄遇害的消息。”随後他便将白師父對他說的話轉述了一下。
蘇曦聞言,沉默了片刻,然後道:“有件事我還沒跟你說,前日我請郎中來,順便讓他看了一下許奶媽給我煮的湯藥的藥渣,結果那藥渣真的有問題。女子喝這種藥,會導緻不易受孕。”
趙煊聞言,歎了一口氣,然後道:“今晚沐浴的時候,王貴同我說,前幾日打谷場上,追着瘋馬而來的那個徐勇,實際名字叫李勇,是二夫人娘家府上的管事。”
“二夫人真是用心良苦啊,他們不希望你的病好,而且更不希望你有子嗣。”蘇曦道。
“話說起來,這個許奶媽也是看着我長大的,我對她也是有些感情的,隻是想不到,她居然被我二嬸收買了,真是讓人心寒。”趙煊道。
“人心都是自私的,應該是二夫人那邊,許了她很大的好處。既然如此,就把她趕走吧。”蘇曦道。
“嗯,此事你看着處置吧,随便找個由頭把她打發了。”趙煊道。
“此事還得大夫人通個氣,聽一下她的意見。我聽說,大夫人過幾日就要來這邊看你了,到時我會跟她說的。”蘇曦道。
趙煊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然後望着蘇曦認真地道:“你跟我在一起,還是不安全,不如你離了這裡吧?”
蘇曦聞言,心裡咯噔了一下,她是打算要離開了,但不是現在啊。她剛來了半個月,例銀還沒領過呢,她是計劃攢點銀子再走的,怎麼現在就要被解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