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曦那邊,婆子們把許奶媽送到柴房裡以後,紫櫻便撲通一聲,跪倒在了蘇曦的跟前。
她哭着道:“奴婢有一件事沒有告知二少奶奶,求二少奶奶原諒。”
蘇曦最受不了别人在她面前下跪,于是她忙道:“你先站起來說,到底是什麼事情。”
紫櫻不肯起,蘇曦隻好令兩個婆子上前,将她扶起來。
紫櫻低聲道:“之前許奶媽曾經遊說過說,想讓我也投靠到二房那邊去,還許了我一些好處,我沒有同意。”
“原來是這事啊。”蘇曦笑着道,“你既然沒有同意,那你這會兒也無需給我跪下道歉啊。”
“奴婢當時應該揭發許奶媽背主的,因為奴婢害怕,所以沒敢跟二少奶奶說。”紫櫻道。
“你是為了自保,我能理解,不會怪你的。隻是以後,倘若再遇到此事,還是希望你能及時告知我。”蘇曦道。
“這個丫鬟起碼還有底線,至少沒有背主。至于她不肯告發許奶媽,也是為了自保,畢竟誰也不确定,将來誰是成安伯府的主人。”蘇曦暗想道。
大夫人王氏那邊,自她從莊子上回去之後,便清理了一下自己院子裡的下人,一些平日幹活不踏實的、和二房走得勤的人,都被打發去了其他地方當差。同時她也遣散了芝蘭院的一衆仆從。
“看來煊哥兒這個病又嚴重了,一時半會兒的回不來了。”李氏聽到這些消息之後,對趙培英道。
然而,讓李氏出乎意料的是,過了臘月初八之後,大夫人便派人去莊子上,将趙煊蘇曦接回了府裡。大夫人對外稱,近日趙煊病情趨穩,因此接他回府裡過年。
蘇曦這次回府,也把靈兒和芸娘一起帶了回來。上次大夫人去莊子上的時候,蘇曦就請示過她,意思是想讓靈兒做她的丫鬟,大夫人欣然同意了。
他們回府以後,打算在自芝蘭院裡開小廚房,所以順便也把芸娘也帶上了,這樣也免得芸娘和靈兒這對母女,忍受分離之苦。
一回到府裡,蘇曦就去嘉和園給大夫人王氏請安,王氏見到蘇曦和趙煊後,很是開懷。寒暄了一會兒之後,便帶着他們去了芝蘭院。
“這院子裡之前的下人,我都打發到其他地方去了,現在守在這裡的四個丫鬟和兩個婆子,都是前幾日從牙婆那裡買的。”王氏對蘇曦道。
“看來自從許奶媽的事情發生後,大夫人對用人這塊也謹慎了起來。”蘇曦暗想道。
“母親考慮的甚是周到,隻是我想,以後我們可否在院子裡開個小廚房?”蘇曦道。
“自然是沒問題的。”王氏笑着道,“還是你想的周到。”
接下來,蘇曦便把想讓芸娘負責小廚房的想法,告知了王氏,王氏同意了。
王氏在芝蘭院裡略坐了一會兒,交待給蘇曦幾句話,便離開了。蘇曦率領丫鬟婆子,将芝蘭院重新歸置了一下。芝蘭院面積不小,房間疏闊,朱甍碧瓦,錯落有緻。
蘇曦很是喜歡這個小院子,“如果将來自己有了錢,一定也要建一座這樣的宅院。”蘇曦心裡暗想着。
接下來,蘇曦把仆從們都召集到院子裡,然後站在她們跟前,肅然道:“你們幾位新來的,主要負責院門的看守、灑掃以及澆花喂鳥等活計,你們暫時由紫櫻管着,具體何人管何事,由紫櫻負責安排。”
仆從們齊聲應“是”,蘇曦又道:“眼下二爺病者,若沒有吩咐,任何人不得進去二爺的屋子裡去。另外,看守院門的需注意,以後若有人來探望二爺,除了大夫人之外,其他人一律都攔下,就說二爺病者,不宜見客。”
“遵命。”仆從們齊齊道。“在我這裡當差,最要緊的一點,就是必須得衷心。倘若讓我發現誰吃裡扒外,做了背主的事情,我決不輕饒!”蘇曦厲聲道。
“奴婢絕不做背主之事。”仆從們都紛紛表态。
“好了,我就先說這些,接下來讓紫櫻給你們分配任務。”蘇曦道。
說完,蘇曦就回到了屋裡,紫櫻給衆人分配完活計之後,各人便做起各人的差事來。
蘇曦看着将近晌午了,正欲打算去小廚房找芸娘之時,卻聽見院門口有幾個人在嚷嚷。
“你這丫頭是新來的吧?這是府裡的二夫人,是來看望二少爺的,你怎麼還敢攔着不讓進呢?”一個婆子厲聲道。
“對不起,二夫人,我們二少奶奶吩咐過,說二少爺正病者,不宜見客。”守院門的小丫鬟耐心解釋道。
“哼,我們二夫人是你們二少爺的親嬸娘,算什麼客人?”婆子氣呼呼地道。
蘇曦知道,這是二房來了解情況的,不讓她見到趙煊,估計會起疑心。于是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後笑盈盈地走出門,去迎接李氏。
“二嬸,您來了。我們剛回來,還沒來得及去看您和二叔,倒是讓您先過來看我們,真是罪過。”蘇曦一見到李氏,就親熱地拉着她的手,滿面春風地笑着道。
“你這孩子,咱們是一家人,哪裡用講究那麼多。誰先看誰不都一樣嘛。”李氏笑眯眯地說道。
“二嬸快進屋,外面冷。”蘇曦邊說,邊虛扶着李氏,走進了正廳。
蘇曦忙招呼紫櫻給李氏倒茶、上點心。李氏落座以後,環視了一下屋子的四周,然後問道:“煊哥兒呢?”
蘇曦笑着回道:“哦,他在裡面的屋子裡呢。”
“煊哥兒最近怎麼樣了?我聽說他大好了?”李氏關切地問道。
蘇曦歎了一口氣,秀眉微蹙,滿臉愁容地道:“哎,二嬸,咱們是一家人,我就不瞞您了。這種病,哪裡有好得這麼快的,他現下是好一陣,歹一陣的。”
“你是誰啊?你給我滾出去!”蘇曦話音剛落,便見趙煊披頭散發地從裡屋跑了出來,手裡拎着一根棍子,沖着李氏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