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白趙氏從方老太太那裡出來之後,又去了三房的那邊串門。方老太太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打發丫鬟去請王夫人。王夫人以為有要事找她商量,所以很快就來到了慈安堂。
“老大媳婦啊,你最近身體怎樣?可得保養好了,如今咱們這個家,就得靠你一個人撐着了。”方老太太一見到王氏,便關切地道。
王夫人心裡很是疑惑,雖說方氏這個婆母待她也不算苛刻,但很少有主動關心她的時候。今日是怎麼了?她覺得不對勁兒。但接下來方老太君說的一番話,讓她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方老太委婉地将白趙氏的想法,說給了王夫人聽。王夫人聽完勃然大怒,盡管她已經在婆母面前極力壓制自己的情緒了,但還是被氣得怒目圓睜,她堅決地道:“不行,我不同意,這絕對不可能!她把我們伯府當做什麼了?想退婚就退婚,想嫁過來就嫁過來!”
“哎,你先别急。咱們都是一家人,何必這樣計較?”方老太勸說道,“其實你二妹說的也有點道理,蘇氏雖然人也不錯,但畢竟出身太低,恐怕以後難以擔起伯府主母的重擔。”
“出身低怎麼了?誰說她做不得伯府主母?母親您也知道,黑虎嶺的案子能破,大多是曦丫頭的功勞。是她最先發現了端倪,然後暗中派人查探。就憑她這樣的本事,就算去大理寺做官也做得,怎麼還做不了一個當家主母?”王氏厲聲道。
“反正我是不同意将曦丫頭貶為妾室,這種過河拆橋的事情,我做不出來。您要是實在看不慣,就把我也休了吧。”王氏又道。
方老太被怼得一時無話可說,唯有歎息。她哪裡敢休王氏啊,自己的親兒子已經不在了,她以後隻得指望着王氏和趙煊了,何況王夫人還是出身将軍府。因此她可不敢将王氏得罪狠了。
“母親,您也不能太慣着二妹了。有件事您大概還不知道,當初她們要求退親,也不全是因為煊哥兒病了,我聽說是因為慕荷看上了長興侯世子,和我們退親之後,他們派人去長興侯府試探過,結果被人家婉拒了。”王氏繼續道。
方老太聞言,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居然還有這茬?我是真得不知道此事。”方老太讪讪地道,也頓覺臉上無光,不好意思繼續聊下去了。
“罷了罷了,既然如此,以後不提此事了。”方老太沮喪地道。
晚上,白趙氏和白慕荷都沒有回家,而是住在了伯府的慈安堂裡。用過晚膳後,白慕荷陪着方老太聊了一會兒天,見方老太有了倦意,于是就服侍着方老太上床休息,随後她去了白趙氏的房間。
“娘,大舅母那邊同意了嗎?”白慕荷坐在白趙氏身旁,低着頭扭着帕子,嬌羞地問道。
“哎,你别惦記了,回頭娘給你找個更好的。”白趙氏拍了拍女兒的手背,然後柔聲道。
白慕荷聞言,心裡顫抖了一下,失落地道:“娘的意思是,大舅母她不同意?我早就覺的大舅母看我不順眼了,外祖母的話她也不肯聽了嗎?”
“你外祖母以後隻能指望着你大舅母呢,目下可不敢得罪她。再說,你跟長興侯世子的事,被你大舅母知道了,也不知是那個碎嘴子傳的。”白趙氏無奈地道。
“那有什麼?我跟那長興侯世子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适齡的男女議婚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大舅母就這麼看得起那個蘇氏?就她一個村姑也配做伯夫人?大舅母就不怕以後帶着她出門應酬的時候,她給伯府丢人嗎?”白慕荷不服氣地道。
“不說他們了,回頭娘再給你物色一個比趙煊更好的,咱們明日就回家吧。”白趙氏勸慰道。
白慕荷垂着頭,手裡扭着帕子,沉思了半響,然後道:“娘,我不回去,我想在這裡再住幾日,好好孝順一下外祖母。”白慕荷道。
“那你就在這裡陪陪你外祖母,明日我先回去,咱們府裡還有一大堆事兒等着我去處理呢。”白趙氏道。
果然次日一早,白趙氏就乘坐馬車獨自回家了,白慕荷依然留在了府裡。蘇曦和趙煊用過早膳後,如往常一樣,去嘉和院給王夫人請安。蘇曦一進門,便看見打扮精緻的白慕荷,站在王夫人身後,一邊跟王夫人聊天,一邊殷勤地給她揉肩。
見到趙煊和蘇曦來了,她盯着趙煊怔怔地看了片刻,然後才想起給趙煊和蘇曦問安。今日趙煊穿了一身月白色錦袍,長身玉立,豐神俊朗,許是近期經曆過的事情太多了,他原本儒雅的氣質中又多了一些沉穩,平添了幾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站在他身旁的蘇曦,也是穿着一身月白色衣裙,面容清麗,氣質清雅。他們進來的時候手拉着手,看起來很恩愛的樣子。眼前的一對壁人,讓她覺得很是刺眼。她怔愣了片刻,之後臉上又挂上了淺淺地微笑。
“站在煊哥哥身旁的女人,原本該是自己,憑什麼是蘇氏那個村姑?”白慕荷暗想道。
“二哥哥,看來你的病是真的好了。”白慕荷看着趙煊,意味深長地道。
趙煊的臉瞬間紅了,然後讪讪地道:“是啊,已經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