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二兩銀子。”夥計道。
一個月二兩銀子,那麼一年就是二十四兩,說實話對于普通人來說也不便宜了。其實她也考慮過隻賃大雜院裡的兩間房,那樣會節省很多錢,但考慮到生活習慣和安全問題,她還是放棄了。
“那也不便宜啊,能不能再少一點?”蘇曦問道。
“再便宜的也有,還有一兩銀子一個月的呢,但那種的我估計您瞧不上。那宅子有點破舊了,恐怕住進去之後還得找人修葺一下。再說那裡的位置也有點偏僻,您親戚以後去書院也不方便呐。”夥計道。
然後他又打量了一下蘇曦,心裡想着,沒想到這貴婦人這麼摳門,她身上穿的這身衣裳就得值個幾十兩了,給親戚賃屋子還這麼算計。他忍不住道:“我看您也不差這點銀子啊,您的親戚從老家過來也不容易,得找個環境好一點的住處才能安心讀書啊。”
蘇曦一時有些無語,于是隻好道:“那就這處院子了,咱們這就去牙行簽契約。”
于是蘇曦跟着夥計回牙行簽了契約,付了房費,跟後世的房産中介一樣,契約簽了一年的,賃金先付了三個月的,期間如果不住了,經牙行同意後,可以轉賃給其他人。
蘇曦簽完契約之後,便拿着鑰匙,獨自回到了剛賃的那處院子裡。這裡的賃金可不便宜,她得想辦法趕緊賺錢。她用了大半日,才将院子的裡裡外外都打掃幹淨了,她之前在伯府算是養尊處優了,好長時間沒幹這種體力活了,幹完之後她累得差點直不起腰來。
歇息了片刻之後,她又去打掃廚房。她驚喜的發現這裡鍋碗瓢盆居然都有,甚至還有半捆柴。看來是上一位房客留下的,自己隻需買幾雙筷子就可以了。待清理完廚房之後,她換了一身衣裳,打算出門用午膳,順便再采購一些生活必需品。
于是她鎖上大門,走了出去。雖說這裡是南城,不如西城北城那樣威嚴氣派,但正如牙行夥計所言,這裡生活很是便宜。她從一個胡同裡走了出去,就來了一條繁華的大街上。這條街道的兩側,全都是栉次鱗比的商鋪。有賣成衣的,有賣米的,有賣果蔬的,有賣柴炭的。總之柴米油鹽都可以在這附近買到,這讓蘇曦十分滿意。
人在痛苦的時候,也總會遇到一些值得開心的小幸運,或許是老天爺在照顧人的心情。蘇曦先走進成衣店看了看,掌櫃的一看見她,打量着她的穿戴,便含着笑,殷勤地給她推薦那些華麗的綢緞衣裙。蘇曦笑着拒絕了,然後挑了兩身純色的棉布衣裙。她不再是那個有人侍候的少奶奶,總不能燒火做飯的時候還穿着绫羅綢緞。
出了成衣店之後,她又去采買了兩床被褥,然後雇了一輛馬車,将買的東西放在車裡,随後又去買了一些柴米油鹽之類的,買完之後便乘坐馬車回到了米市大街的院子裡。
話說成安伯府那邊,嘉和院裡,王夫人用過早膳之後,崔雲芩就過來給她請安了。不知為何,王夫人突然覺得心裡有些惶惶的,右眼皮一直跳。看到崔雲芩之後,她笑着道:“往常這個時候,曦丫頭早就過來了,今日她怎麼還沒來呢?”
“或許是她今日起晚了,我聽說昨日她嬸娘來府裡看她了。”崔雲芩道。
“我也聽夏媽媽說了,這孩子一向懂事,做事也穩妥,怎麼她嬸娘來了,也不知道讓我見見?”王夫人道。
“我聽她說她嬸娘待她可不怎麼好,或許她覺得您沒必要見那種人吧?”崔雲芩替蘇曦解釋道。
其實王夫人也不想見周氏,隻是試探着問問而已。
“是啊,若不是狠心的人,也不會将自己的侄女賣給瘋子做媳婦,雖說當初煊哥兒是裝瘋的,但外人誰知道呢?他當初連咱們都瞞着呢。”王夫人歎息道。
“雖說當初是盲婚啞嫁,但好在曦丫頭是個好的,一點兒也不比那些大家閨秀差。”崔雲芩道。
“太太,紫櫻姑娘來了。”正在說話間,門口的丫鬟忽然來報。
“怎麼就紫櫻一個人來了?曦丫頭呢?”王夫人疑惑地問道。
然後就見紫櫻紅着眼睛,走了進來,像是剛哭過的樣子。
“這丫頭是這怎麼了?你們少奶奶呢?”王夫人不解地問道。
“夫人,這是我們少奶奶寫給您的信。”紫櫻捧着一封信,走到了王夫人的跟前。
王夫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就離着幾步遠,還用得找寫信嘛。王夫人伸手接過信,沒有言語,隻看她将信打開,然後細細地讀了起來。
蘇曦在信中寫道:“兒媳蘇氏自知出身寒微,屬實配不上伯府公子。但因機緣巧合,有幸嫁入伯府,和二爺結為夫妻。雖近日府中有人傳言,表小姐和二爺自小青梅竹馬,感情甚笃,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兒媳聞此言論,也并未多思多想,隻因夫人待吾甚好,二爺也敬重吾。但昨日吾于小竹林中撞見二爺和表小姐相擁在一起,似有舊情難舍之意。既然如此,吾願與二爺和離,成全二爺與表小姐之美事,還望夫人應允。吾感恩與夫人相遇一場,夫人是個善事,吾會在佛前祈求,求佛祖保佑您餘生順遂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