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蕭鸾閣下,日番谷,你們來了。”京樂春水起身将相攜而來的兩人迎了進來。
“我就跟浮竹說你肯定不忍心拒絕一位美麗小姐的邀請。”京樂一邊笑呵呵地拍了拍冬獅郎的肩膀,一邊調侃似的朝旁邊的阿鸾挑了挑眉稍。
“京樂你真的是。。。”顯然冬獅郎已經習慣京樂的不正經,隻是無奈地看了眼身邊偷笑的阿鸾,“你還讓不讓我們進來了。”
京樂又是嘿嘿一笑,待他回到自己的座位後,卻發現旁邊桌腳旁已經橫七豎八多了好幾個空瓶。
“狛村,你不要喝那麼急啊。”京樂啧了一聲,“這可是阿桂夫人珍藏的好酒,你當白水?”
“人好歹被留下來了,你傷心個什麼勁兒?”京樂稍稍擡高音調,話中有指。
狛村又一次仰頭幹了酒杯中的酒,他心煩地揉了揉額頭, “我。。隻是有些想不通。”
“每個人的選擇和想法是不一樣的,往往我們看到的隻是表面的東西。”浮竹輕抿了一口酒,溫聲說道,“狛村你之後和他見面談過了嗎?”
“我去監獄裡找了他。”狛村頭上兩隻獸耳無精打采地耷拉着,毛茸茸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難過:“他說他現在跟随藍染所走的就是正義之路,他從不後悔。多的他便不願意說了。”
“好了,好了,這些事算是翻過了,我們今天就是不醉不歸,好好喝一場!”京樂朝着站在門邊的阿桂夫人示意地點點頭,随即更多精緻的小菜被送了進來。
狛村終于冷靜下來,他的視線轉到了阿鸾那邊,對上了她微微好奇的眼神:“蕭鸾閣下,我這個樣子是不是有點吓着你了。”狛村似乎有些尴尬地清咳一聲:“我是人狼一族的,之前平時都有戴面罩。”
“沒有那回事,狛村隊長。”阿鸾擺擺手,“我隻是。。。”她頓了頓,露出不太好意思的表情,“我隻是覺得有點可愛而已。”
“可愛?”狛村愣住了,圓圓的眼睛中透出很不可思議的眼神,顯然從來沒人用這樣的詞語形容過他。
“哈哈哈。。。。”京樂大笑起來,連浮竹和冬獅郎都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樣。
“狛村你不知道。”京樂勉強止住笑說道,“自從你不戴那個玩意兒後,人氣真的超級高。小七緒私底下也跟我說,狛村隊長和從前簡直判若兩人,不但沒有那麼難接近,而且甚至有時候有想摸一摸你耳朵的沖動。”
“摸。。摸耳朵?!!”狛村瞬間毛都豎起了,語氣也結結巴巴起來,“你在說。。說什麼東西,七緒怎麼會。。會想摸我的耳朵。不對,她根本不會說這種話!”
看着馬上就要惱羞成怒的狛村,京樂才多少擺出些正經的表情,而整個聚會的氛圍也因此終于變得歡樂興奮起來。
酒過半晌,阿鸾也喝了幾杯,她托着腮看着摟着狛村發酒瘋的京樂,以及在旁邊笑呵呵勸着的浮竹,耳邊傳來不知何處傳來的三味線清幽的樂聲,酒氣微微有些上湧,迷糊之際她突然發現旁邊座位上的冬獅郎不見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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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在這裡。”阿鸾笑盈盈地低頭說道。
“你怎麼找來了?”冬獅郎懶洋洋地倚坐在一株櫻花樹旁,或許是因為多喝了一些酒,杏眸微眯,整個人有種說不出的松弛感。
“不放心你啊,畢竟你是經我手邀請來的,當然要保證你的安全。”阿鸾一本正經地開着玩笑。
冬獅郎有些無奈地勾了勾唇角,幾縷月色映照在他翠綠色的眼眸中,竟有幾絲脆弱。
阿鸾順勢坐了下來。
此刻兩人都沒有說話,夜晚冷清安靜,遠處不時飄來幾絲模糊不清的樂聲和笑語。
過了好一會兒,阿鸾開口問道:“她醒了?”
冬獅郎的神色暗了暗,他顯然知道這個“她”指的誰:“已經醒了,但是被安置去了特殊病房。雛森她一直堅信藍染是無辜的,是有人在操縱、控制藍染的行動。”
說到這,冬獅郎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這段時間的種種,從雛森對他刀劍相向,到她奄奄一息倒在血泊之中,最後定格在那雙偏執且瘋狂的雙眼上。
茫然、痛苦與無力感瞬間包裹住他,記憶中那個開朗溫柔的姐姐似乎再也回來了。
“很難受嗎?冬獅郎。”一隻柔軟的手輕輕地觸摸着他的額頭,“出了一些汗,應該沒有發熱。”
冬獅郎從情緒的漩渦掙脫出來,緩聲安慰道:“不用擔心,我沒事的,應該隻是酒喝多了一點。”
“真的是這樣嗎?”
伴随着一聲歎息,那隻手從額頭滑了下來捧起他的臉,瞳眸澄澈純粹,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臉龐,帶出一種洞悉一切的了然:“冬獅郎,溫柔的人往往最後傷害的隻是自己。明明你和她從小一起長大,守在她身邊的一直是你,但是卻因為區區一封信選擇背叛。你難道就不會不甘心嗎?”
聞言冬獅郎似乎有些怔然,他下意識地辯解道:“什麼背叛?雛森她隻是。。”
“隻是被騙了而已。”阿鸾輕柔地接住了他的話,“小桃那麼天真無邪,如果不是被藍染所引導、欺騙,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對親近之人刀劍相向,甚至到現在還執迷不悟呢?”
“冬獅郎,你想殺了藍染對嗎?”
“隻要藍染消失了,一切都會恢複正常,小桃的身邊隻會剩下你,你将可以肆意親近她、愛護她,甚至占有她。”
冬獅郎深深地看進阿鸾的眼睛,漆黑的瞳孔仿若一個漩渦,有些暗啞的聲音帶着點點的蠱惑。
她說道: “每個人都有實現願望的權利,你的痛苦憑什麼她一無所知?想要什麼伸手去拿便是,何必壓抑自己、傷害自己呢?或者說你不忍心?”
“沒關系,冬獅郎想要的、想做的我都會支持,你不想動手的我也會盡全力幫助你、協助你。因為我,是你的同伴啊。”
最後一句喃喃近乎耳語,而這個,才是阿鸾想要埋在他心中的“種子”。
冬獅郎微微低下頭,長長的銀色眼睫低垂下來遮掩住他的瞳孔中的所有情緒,讓阿鸾看不清他的神色。
突然,阿鸾放在冬獅郎臉頰旁的手一緊,随着它被攥住拿開,冬獅郎也擡起了眼,表情似笑非笑。
“阿鸾,你弄錯了兩點。”
“第一我确實想殺了藍染,但并不是為了得到雛森,而僅僅是因為他傷害了雛森、背叛了屍魂界。”
“第二雛森是我重要之人,但我并不會有你所說的去任何占有她的想法。”
聽到這,???此時阿鸾的腦袋裡面全是這樣的問号,雛森和冬獅郎的糾葛她自以為感受得已經夠多了,足以摸透冬獅郎的想法,但是什麼叫做重要卻不想去占有?
喂,小子你雖然是少年摸樣,但你已經一百多歲了!怎麼可能還這麼幼稚、清純?!難不成這貨專門設了套讓我鑽?
雖然心中在瘋狂質問,但阿鸾面上還是按捺住自己,勉強一笑:“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冬獅郎啧了一聲,翠綠色的眼眸清透冷靜:“你試圖暗示、操縱我,蕭鸾,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說話間,阿鸾能明顯感覺周圍的寒意漸漸加深,靈力向水流一般不斷向這邊彙集。
心念飛轉,來不及想更多,她在心中悄然打定了主意。
在冬獅郎即将面露不耐時,她緩聲開了口:“其實我做這些事的理由很簡單。”頓了頓,她面上滑過一絲掙紮,然後定定回望着他,“但是你确定要知道嗎?”
聞言,冬獅郎皺了皺眉,在他堅定的眼神中阿鸾終于說了出來:“我希望你能夠對我投注更加不一樣的感情。”
但還沒有結束,仿佛是打開了閘門,阿鸾語帶輕松地繼續說了下去:“也許是嫉妒吧,我發現你對小桃的感情很不一般,顯然我無法插入你們之間,所以我就想如果我能成為你最信任、最親近的夥伴說不定你也能多注意我一些,不單單是朋友而是更加依賴的一種關系。”
“也許是我的想法不對。和你不一樣,我要是喜歡某樣東西、某個人,我會忍不住去觸碰、去親近,最後徹底占有,使用這種卑劣的手段确實是我的錯。”
劇烈如雷的心跳中,冬獅郎感覺到掌心中被自己攥住的手反扣了回來,随着溫暖、柔弱的肌膚擦過手掌,視野内他看見阿鸾慢動作一般湊近他的耳旁,呼吸輕輕地說道:“不管你信不信,在見你第一面時我便對你一見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