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酒吧的味道。不是我的。”洛白笑了下,向調酒師說,“你好,我要兩杯長島冰茶。”
“太烈了。”喬時青皺眉。
ADK的長島冰茶有三十度,後勁很強。
他不認為她現在的狀态适合喝這種酒。
“烈?”洛白又對調酒師說,“他不喝了。麻煩你給換他一杯雪碧。”
喬時青:“……”
洛白坐在高腳凳上,拿出震動許久的手機。
她低下腦袋,右耳耳環的流蘇也晃蕩了下:“夏總?有事嗎……啊,我反悔了……但我現在不想和你玩……什麼?我聽不見?——啊,我找到人陪我玩了……”
不知道電話那邊說了什麼,洛白像是有些敗興似的努努嘴,挂了電話。
“他對你說什麼了。”
“管他呢。”
洛白接過調酒師遞來的酒,仰脖便喝。
剛喝了一口,加滿冰塊的酒杯便被面前的男人拿走了。
“别喝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工作一天也累了吧。”他說。
洛白一手撐着下巴,瞬也不瞬地望着他:“你怎麼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記得嗎。去年我們也在一個酒吧。我們一起喝了很多酒。”
喬時青當然記得。
那時他們也在類似ADK的會員制酒吧。
她照例點了長島冰茶開頭。
他問她酒量怎麼樣。
她便笑:“比你好。”
喬時青穩穩心神才說:“當時我以為你是愛喝的那一類人。現在看來不是這樣。”
洛白歪了歪頭:“怎麼不是呢?”
她放在桌上的手機又震動起來,“夏軒”的名字大亮。
喬時青把酒還給她:“來都來了,我去和他打個招呼。你在這等我十分鐘。”
“可以啊。但是不要遲到。”洛白說。
喬時青走到電梯口扯住從樓上VIP包廂下來的侍應生:“幫我照看一下她。”
侍應生順着他的目光鎖定目标,點點頭:“好的,喬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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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在哪,不就在老位置嗎?2406啊。”
“啊?上來了啊,行。”
周坤回挂了電話,大聲沖着身側幾個男人道:“今天我請客,哥幾個随意啊。”
夏軒放下酒杯:“不,今天我請。”
“怎麼着,你有喜事啊?”周坤回開了一瓶威士忌。
夏軒長腿一翹,得意地揚起唇:“勢在必得了。”
“就你剛說那個藝人?”
“長什麼樣有照片沒?沒聽過名字啊。”
“你讓人家來喝酒,人家都不來。還勢在必得呢。”
“來了啊。跟我鬧别扭不肯上來呢。小陳,你下樓去接一下。”夏軒調出一張照片遞給他們看,“喏。這上次吃飯時我拍的。”
“wok,光側臉就這麼好看啊?”
“這妹子氣質絕佳啊。”
“夏軒你可以啊。”
傳到周坤回這兒,他接過一看,不得了了,訝然道:“洛白?你們已經好上了?”
“還沒,不過我看她馬上就會答應了。總之沒什麼差錯了。”夏軒吊兒郎當地說,“所以今天我請客,算是提前慶祝。”
周坤回納悶地看着他。這夏軒還是一如既往不靠譜。一場演唱會也沒耐心看完,就過來在這半場開香槟了。總之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促使他拒絕了夏軒的好意:“不,還是我來吧。不過話說這個洛白,就是最近和阿青拍戲的那位吧?”
“沒錯。”夏軒聳肩,“——嘿,所以我才特别想把她追到手。”
這時兩個侍應生推開了包廂門,一個身穿藏藍色外套的男人逆着走廊的光邁步進來。周坤回沖他招手:“來啦?坐這兒。”
“不了。”喬時青掃視了一圈,最後把目光落在了正中央的夏軒身上。
姚啟一看他的神色,久違地感受到了一種熟悉的、極具壓迫感的危險氣息,不由得默默往旁邊移了一下位置。
喬時青擡腿,快步走到夏軒身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夏軒眼睛一晃,站起來:“你想怎樣,喬二?”
喬時青的神情比較溫和:“離我近點。”
“什麼?”
“過來。”
頭皮有些發麻,但夏軒的身體斯德哥爾摩式地朝他走了兩步。
“糟了!”周坤回眼神一緊,立馬站了起來。
但還不等他來得及趕過去拉住喬時青,後者單手握拳照着夏軒的臉就打了過去。夏軒身形不穩時衣領又被喬時青抓住,他沖着他的胸口便是一個膝擊,而後夏軒就被反扔在了地上。
電光火石衆目睽睽間,夏軒猝不及防被揍了,臉頰還被喬時青強按着抵在地毯上。
喬時青的聲音在他耳邊,顯然有點愠意:“不是提醒過你麼?給臉不要臉?”
周坤回拉住喬時青:“哎你幹嘛呢?難道要把人打進醫院啊?”
夏軒想扭頭瞪他,但又掙紮不開:“喬二,有本事你把我放開!”
喬時青猛地松開他,瞟了周坤回一眼:“我有理智,知道分寸。”
周坤回:“呵呵……”
喬時青站起身,扯了下自己的外套,甩了眼在地上喊痛的夏軒:“站起來。”
“你他媽是人嗎?上來就打?我還站得起來?”夏軒罵了兩句,開始在地上喊痛。
喬時青無動于衷:“起不來我動手了。”
“行行行,起來,老子這就起來。”夏軒搭了姚啟一把手,坐在沙發上龇牙咧嘴。
“跟我出來。”喬時青丢下句話便轉身往外走。
夏軒臉上挂不住,也不想在待在這,冷哼了一聲:“切。出來就出來。”
留下莫名其妙一群人,尴尬中又帶着點暗爽,暗爽中又帶着點想發朋友圈的心情。
周坤回幹笑了兩聲:“呃,哈哈哈,就說我請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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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道休息區的軟沙發上坐下來,喬時青要求夏軒拿出手機。
夏軒本想抵抗,但身邊人不容置疑的目光以及顴骨的疼痛讓他選擇了從善如流。
“我給你三分鐘,你編輯一條消息。以對洛白的道歉和道别為中心。”
“靠。跑我這微信代寫來了。”
夏軒郁悶地打開微信,模模糊糊知道症結在哪裡了——
難道這洛白,還是朵帶刺的白玫瑰?
夏軒寫了一段遞給喬時青。
“重新措辭。”
“什麼?”夏軒一轉頭看見喬時青威脅性的眼神,低下頭去重新措辭。
改了一些遞給他看。
“我說重新措辭,你聽力有問題嗎?”
“這就是重新措辭的啊。”夏軒磨磨蹭蹭把手機拿回來,小聲說,“我覺得已經不錯了,感覺自己都紳士了不少……要不然,你說什麼我寫什麼好了。”
“自己寫。”喬時青一口否決,看了眼時間又說,“提高效率。”
有危險武器坐在身邊持續性威脅,夏軒繼續妥協了兩遍,他審視了兩遍:“洛小姐,非常抱歉這段時間給你造成的不便。既然你有意拒絕,我也不好多做挽留,希望你前程似錦。夏軒。”
喬時青這才勉為其難地點頭:“一會兒把這個一字不動地發給她。”
夏軒看看這個草稿,又瞧瞧他。
從小就喬時青不對付的夏軒此時恍恍惚惚間生出了一種感覺。
“你——你——難不成是因為洛白才來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