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不寫作業。”
“我去教室幫你拿。”
“算了我自己去拿——但是拿了我也不會寫的!”姜譽飛做了個鬼臉跑回教室,出來時洛白站在原本的地方等他。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着,姜譽飛在後面訴說着他的光榮曆史:“真的他太慫了要不是那個班長告老師了我還可以跟他大戰三百回合!”
走到家門口,洛白示意他進門:“晚飯阿姨會給你做。”
“你呢?”
“我要出去。”
“我也要一起。”
“不要。”
“不!就要!”
明白根本就拗不過他,于是幹脆說:“那我不去了。”
進屋沒多久,她的手機就響起來了,電話那頭的人和她說了好多。
姜譽飛把耳朵湊到她手機旁邊聽:“沒事……把你弟……得了……行不行……”
最後還是帶着姜譽飛出門,出租車上洛白和他說:“我去學校讨論元旦晚會的事,很無聊的,你就在旁邊寫作業。”
“我、不、要、寫、作、業。”
初中教室比小學大一些,姜譽飛剛踏進去就聽見一個聲音:“這就是你弟啊?”
一眼看去就覺得面前的人不讨喜,姜譽飛一甩頭哼了聲:“小白臉。”
男生撩起校服就要沖上來:“嘿你個臭小子找抽呢?”
洛白攔住他:“你做什麼?不是說來不及了嗎?”
男生這才作罷,姜譽飛對他做了個招牌鬼臉。
洛白和他坐在一起讨論什麼節目的事。
姜譽飛就這邊轉轉那裡跑跑,沒意思了就搬個椅子坐在洛白身邊。
“我跟你說,我絕對是這次晚會的King,知道吧。我就用這一首說唱炸翻全場。”
“……那你多表演幾個吧。”
“你和我一起演一個怎麼樣,我們一起炸翻全場。”
“我不會表演。”
“少來。你這個華語歌壇女王。”
洛白忍不住笑:“你說什麼呢。”
“我知道你會唱歌。”
“簡言之……”
小學生姜譽飛的不滿意度迅速破表。
洛白在家裡都很少說話更别說笑了,跟這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傻叼倒是有說有笑,他這麼一對比就更不爽。
于是他說:“我要回家!”
“恩?跟你說會很無聊的。”
“隻有我無聊。”姜譽飛為自己委屈不平,他伸手抓住洛白的衣服,“姐,我要回家。”
姜譽飛早就摸清楚了她的脾氣。
隻要他服軟叫她姐姐,她肯定什麼都會依他的。
果不其然,洛白妥協:“那好吧,我把你送回家。”
他印象中的洛白便是這樣。
寡言、清冷、内斂,對他則始終保有幾分溫柔,像一朵白玫瑰。
直到上了高中,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被那個叫簡言之的人拉去什麼公司當什麼練習生。
課餘時間都待在公司裡,練歌、練舞、練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從此很少見到她。
-
姜譽飛淩亂的夢境被手機的震動聲打斷。
他迷糊地睜眼,發現自己還睡在地上。他撐着地闆輕手輕腳到客廳,抓起洛白的手機,那通電話已經挂斷了,好多條未讀消息。
[程佳念:下午在公司303開會嗷]
[程佳念:怎麼你還沒來公司呢]
[四吉:晚上有你的戲,别忘啦]
[四吉:你回ID了嗎?]
[四吉:我五點左右到公司門口等你可以嗎]
[簡言之:你電話怎麼都打不通的]
[簡言之:在哪兒呢?]
[秦湘:下個月準備開始《封玄境》宣發了]
[秦湘:上熱搜了,表現不錯哦。對了,你願意去直播嗎?過陣子我給你安排一個?]
姜譽飛挑順眼的回了幾條,還沒放下,四吉的電話又撥進來。
“喂。”
姜譽飛的聲音顯然讓那邊的四吉愣了下:“啊?是弟弟啊?洛白呢?”
“她在睡覺。”姜譽飛說。
“啊?”四吉驚訝道,“這個點還在睡嗎?下午還有行程呢!喊她一下,讓她快點準備去公司呢?”
“你給她請兩天假。”姜譽飛說,“她生病了,沒法工作。”
“哎——”
不管三七二之一,姜譽飛挂了電話。
他揉了揉脖子,在地闆上曲了幾小時簡直腰酸背痛。
已經中午十二點了。
他又走到洛白的房門邊,她仍窩在被子裡,雙眼阖着,呼吸很均勻。
洛白這一覺睡到了晚上七點。
她醒了,也不動,就躺在床上,靜靜地看天花闆。
“姐,你餓不餓,要不要起來吃點東西?”
“你要不要起床走一走?”
“我幫你把窗戶打開透透氣怎麼樣?”
姜譽飛和她說話,她也不回答。
又過一個小時,姜譽飛還是按捺不住,走到床邊打開床頭燈。燈光很柔和,但洛白卻立刻閉上了眼,很刺眼似的。
“關了吧。”她說。
姜譽飛蹲下來:“你一天沒吃飯了。”
她又說:“關燈吧。”
“你好歹起來洗把臉什麼的吧,你看你昨天畫的妝都還粘在臉上。這對身體不好啊。”
洛白還是說:“關燈。”
姜譽飛啪得一聲關了燈,轉身走掉。
沒過幾秒,他又拎着幾張濕巾走過來,以一種别扭的姿勢坐在床邊:“我給你卸,總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