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昌默默地看着桌上的劇本,動作沉緩地把它拿了回來,心情已經落到了谷底:“那麼,不耽誤你時間了。”
[洛白:…]
等劉昌失魂落魄地把包背上,卻聽見身後傳來慢悠悠的一句話。
“不過,我對劉導的另一個劇本倒還挺有興趣的。叫什麼——爻起——”
“《爻起騰蛇》?!”劉昌神色一振,轉過來時已是目光灼灼,“你、你在哪兒見過這劇本?”
[喬時青:下一部拍他的爻起騰蛇]
“你去年不是到處投這劇本找投資麼。那時我有幸讀到過,留了個印象。”
是了,是了。
雖說也有投資方願意給他投資,但給得實在太少,對于一個新人導演而言,是不可能籌到千萬投資的,所以劉昌最後隻能擱淺了這部戲。
但對于現在的他來說,要是喬時青願意出演,幾千萬的投資肯定不成問題——
“我、我馬上把劇本取來,你要是感興趣——”劉昌緊緊地盯着喬時青,“你要是喜歡這個劇本,能給我們一個機會嗎?”
喬時青執杯,輕碰了下劉昌的杯壁:“無功不受祿。”
劉昌知道他是答應了,不由喜形于色,大大松了口氣:“謝謝你了,謝謝你。”
喬時青笑了一下:“話說這個‘爻’,指的應該是六爻吧?劉導對易學有研究?”
“稱不上研究,”劉昌不好意思地摸了下腦袋,“隻是以前讀書時很喜歡,淨埋頭讀了,所以後來就以這為靈感,寫了個故事。”
喬時青接着又問到易經的事,聽劉昌滔滔不絕地說起來,一旁的葉減簡直雲裡霧裡,不一會兒就溜出門去了。
-
晚九點。
ID,藝人部。
“簡言之,簡言之在哪呢?”工作人員探身進SINE的專屬練習室,偌大的屋子裡就剩下一個人。
“在走廊拐角的遊戲機那塊。”合格說。
簡言之霸占遊戲機長達半個小時後,盛情邀請路過到一邊販賣機買水的洛白來上一局,被後者斬釘截鐵地拒絕後流連忘返地起了身。
“我要這個。”他伸手指向7号道的可樂。
洛白稍稍皺了下眉:“碳酸飲料對牙齒不好。”
“快給我買。”簡言之堅持說。
心滿意足地喝到冰闊落,簡言之往牆上一靠,懶洋洋地打量了她一下,奶粉色的毛衣和灰色的褲子,還挺溫柔。
“從哪兒來啊?”
“水晶直播間。”洛白說着又咕噜咕噜喝了好幾口水。
簡言之擰上瓶蓋:“剛下播回來,嗓子都要啞了吧?”
“還好。都是主播在說話。”
簡言之還想跟她說話,遠遠就傳來工作人員的喊聲:“簡言之,回來對流程!”
今年簡言之不僅自己發個人專輯,又有和前輩的合作曲目,還要參加SINE的亞洲巡演,中間還穿插着各類綜藝。他幾乎從年頭忙到年末,好在他精力旺盛能量充沛,很少會覺得忙不過來。
“來了。”他應了一聲,“那我走了啊,拜——”
洛白又喝了一大口水,轉身回COSINE的休息室。這會兒其他人還沒來,屋裡就隻有她一個人。
所幸洛白喜歡清淨,她先是在桌上趴了一會兒,恹恹地閉目養神。大約過了十分鐘,她看了看表,起身走到全身鏡前回顧了一下舞蹈動作。
新專輯剛發,明天就要上綜藝宣傳。
看久了鏡中的自己,洛白看着那張臉,慢慢覺得陌生。
一如既往的黑色長發,雙眸有郁色,和媽媽很像的鼻子,被毛衣裹住的身體。
如果她當初——沒有出道,現在會過着什麼樣的生活呢。
“我解約了。”
“為什麼?”
“ID沒有我的位置。”
“那我……”
“你留下吧。洛白。你屬于這裡。”
明明相隔不過半米,她卻覺得離他有千裡遠。
那雙眼睛狹長,眼尾微翹,透着一種涼薄的意味。
“……為什麼?”
為什麼你這麼輕松。
為什麼你這麼輕松地就抛下了我。
她當時好像是想這麼問。可是沒有問出口。
隻是眼睜睜杵在那裡看着他。似乎有一汪水湧上來,漫過她,吞沒她。
“洛白,你實力這麼強,以後有的是出道的機會!可我就不一樣了,要是不把握住《FROM ID》的機會,就沒有機會了。”
顧若敏拽住洛白的手腕用央求的神色望着她。
洛白把自己的手抽出來:“為什麼……是我。”
她看着她的神色極為冷淡。
顧若敏總覺得這話不是對她說的,但她還是說:“你是綜合排名前二十裡年紀最小的,你來公司也最晚,以後還有機會不是嗎?我比你想出道多了,我來公司也更早,年齡也比你大,我更适合上節目,對吧?”
“如果你很想出道,為什麼你排不進前二十。”洛白看了她一眼,“團體練習,你缺勤過不少次吧。”
“你——你憑什麼否定别人的努力啊?”顧若敏臉色漲紅,“你知道為什麼你總是格格不入嗎?因為你總是擺出這樣一副清高的姿态啊。你根本不适合團體生活,為什麼要以組合出道?”
那時洛白靠在樓梯間牆角。
刺眼的天光從側窗照進來,很灼熱。
她其實聽不見顧若敏在說什麼,她仍沉浸在那個無疾而終的故事裡。
她站在那裡,隻覺得從此以後人生隻是一潭死水。
所有的一切,都沒意思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