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洛白出院時新陵已經下起了雪。
她還有一天半的休息時間,回到玉湖的住處時,姜譽飛已經放假到家了。
“今天下雪了。”洛白進屋把外套脫下來挂在一邊的衣架上,從包裡拿出發繩随手把頭發紮起來。
“啊?天氣預報還說過陣子會有大範圍暴雪。”姜譽飛端了一碗魚湯出來,剛放下又奔進廚房。
洛白看他一來二去把餐桌擺得滿滿當當。魚頭豆腐湯、小炒牛肉、奶油南瓜羹、豆豉排骨、白灼蝦、西芹鱿魚。
她失笑道:“我們就兩個人,你燒這麼多菜幹嘛呀?”
姜譽飛不應她,速度地盛飯。在洛白拉開椅子坐下來的間隙,他已經順利地擺好了碗筷。
洛白拿過筷子,作勢要把碗裡的米飯分到姜譽飛的碗裡,他一把擋住:“你想幹嘛?”
“我吃不完呀。”洛白無辜地看他。
“我就吃得完啊?你當我豬呢?”
“你在學校訓練量那麼大,要多吃點。”
道理是在,姜譽飛的飯量确實不小,但是他生生看着洛白飯碗裡那點他幾乎一口就能解決的米飯,難以置信地說:“你不會餓死吧?”
“怎麼會。”頂不住姜譽飛的眼刀,洛白從善如流地說,“我多吃點菜。”
次次吃飯,隻要他盛飯,洛白最後肯定是要把飯分給他三分之二的。
“你自己說多吃點菜的。”姜譽飛筷子一指她,眯起眼道,“你要是白讓我做了那麼多菜,你就死定了。”
洛白壓力驟增,說:“我……知道了。”
她勺了一口魚湯,在姜譽飛的注目下喝下去,展顔一笑:“好喝。”
兩人這才開始吃飯。
“你嘗嘗這個。”姜譽飛說。
“恩……有點鹹了。”
“放屁,根本沒味道。”
“真的有一點點鹹。”
“不可能,炒牛肉就是這個味道。”
“好吧。那看來是我口淡了。”
姜譽飛滿意地低下頭去扒飯,坐在對面的洛白則細嚼慢咽。
半晌,洛白放下筷子輕聲說:“阿姨給你打過電話了吧。”
姜譽飛動作一滞,含糊地應了句。
“我過幾天就搬出去。”
“你住哪?”姜譽飛啪得摔下筷子,徹底沒了胃口。
大約五年前,姜氏夫婦決定帶着兩個孩子移居歐洲,但姜譽飛決意留在國内,沒有和他們走。後來他考上警校,也就順理成章留在新陵。此後每逢寒暑假,姜譽飛幾乎都會飛去歐洲待一陣子。
“住酒店或者宿舍吧。”
“那我和你一起。”他說。
洛白柳眉一彎,泛起淺笑:“我是要去工作的,你和我一起做什麼?年底我會很忙的。”
姜譽飛最讨厭的就是過年。
洛白和姜爸關系不好,沒法和爸媽共處一室,更别提一起過年了。
他不會寬慰人,隻是想到洛白每年過年都隻能一個人待着,他就覺得自己很不是人。所幸自從洛白出道以後,就變得很忙碌,即便新年時也會有連日的通告。
他平時很煩她總是要飛這飛那的,但這種時候他恨不得她的通告單被填滿,沒有空多想。
“好了。阿姨他們一年也見不了你幾次,我和你不是一直都待在一塊兒的嗎。”洛白理解他的為難,也有自己的堅持,把手放在他的肩上,“沒關系的。”
沒關系的。
這句話,姜譽飛都從洛白那聽了不知道多少次。
聞言他是生氣又難過,卻也不知道能說什麼。
“吃飯吧,不然白辛苦你做這麼多菜了。”
“冷都冷了。”他别過臉,眸光黯然。
洛白勺了一口南瓜羹嘗了嘗,确實是冷了:“但味道還是很好。”
“行了你别吃了,不然一會兒胃病犯了。”姜譽飛搶過她手裡的湯匙,又有點氣不過,看她一眼,正要說話就瞥見她忽亮的手機。
有人給她發微信。
瞥到名字的瞬間,姜譽飛警鈴大作,一下就跳了起來。
洛白被他的動靜吓了一跳:“怎麼了?”
“是他!原來是他!”姜譽飛一把抓起她的手機,清清楚楚地看到——
[喬時青:我兩三年沒上過了]
——原來他眼熟這個名字,并不是因為他在什麼演職員表上見過,而是之前在洛白的手機裡看到過,還有上次跟吳韬爸媽吃飯時也有提到過這個人。
“這人到底是誰?”姜譽飛指着“喬時青”三個字問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