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一步不僅沒有任何難度,看着礦石三兩下碎成顆粒,再慢慢磨出粉末,整個過程還挺減壓。
松百丞用左手搗鼓着這第一個流程,外行人自然看不出來他現在手法有多慢,肯定本能地以為他隻是想要和柳千禦保持同樣進度,免得做得太快,旁邊這人又跟他較勁。
“百丞,你看看,磨成這種程度是不是就可以了?”
缽中粉末已成極為細膩狀态,松百丞揚揚嘴角,誇獎免不了來上一句,“嗯,可以了,做得很棒。”
“我又不是小孩,還要你誇。第二步要幹什麼?”
“分離和提純。”松百丞下巴朝工作台一旁示意了下,“看到那兩盆清水沒,把粉末倒進去攪拌均勻靜置一段時間;
然後用折疊的濾紙将懸浮在水中的顆粒過濾出來;最後用烘幹箱将過濾後的粉末進行幹燥處理就行了。”
步驟突然複雜起來,每個操作步驟背後肯定都有目的,松百丞沒具體說明,搞得柳千禦滿腦子疑惑。
不過,向來實踐出真知,直接做就好了,還費那口舌幹嘛。
這也太有意思了,他眼神冒着星光,語氣倒是無比堅定道,“嗯,好。你去把水端過來,我們開始下一步。”
小白瓷怎麼還越來越認真了?不過看樣子,心裡倒是挺高興,看來約會也不一定非得是看電影、吃飯、去遊樂園嘛。
松百丞心情甚是美妙道,“好。想吃零食嗎,我去拿點給你,等下靜置的時候可以吃。”
“要,還有水。”以前像個皇帝似的指使松百丞做這個做那個就算了,可是想起亞曆山德拉那天說的話,柳千禦急忙拉住他,“算了,我還是跟你一塊去,我一個人坐這無聊。”
松百丞手關節彎曲刮蹭他鼻尖,笑意晏晏道,“是舍不得我,還是真的無聊?”
“哎呀,鼻子歪了你賠錢啊。别往自己臉上貼金子了,我就是無聊,快走。”柳千禦說着就去牽他的手。
他心裡很明白亞曆山德拉的話絕對不是空穴來風,但更相信松百丞絕對不是那種遇到困難會認命、會放棄的人。
日常生活瑣事就算了,連制作顔料都用左手,以後創作是不是也要試着用左手去畫稿?
柳千禦在等松百丞主動跟他說,也在找一個合适的時機主動去問。就像那天晚上他向松百丞求救那樣,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傾盡所能幫他。
“百丞,是不是還剩最後一步了?”
“嗯,最後是調制和裝瓶。”松百丞拿出天然牛膽汁和阿拉伯樹膠,“這兩個是粘合劑,往幹燥後的粉末裡适量加入,攪拌均勻。”
接着他又拿出兩個空玻璃瓶,“然後把它們裝到這裡面備用。”
“那還等什麼,快快快,等下我要畫一幅畫,親自試試這些顔料的效果。”
柳千禦去了德國後就不再畫彩色畫了,除了私下會用繪畫鉛筆在紙上畫一些機械圖,大多時候都是用電腦軟件。
想法猛地冒出來,至于要畫什麼,如果沒畫好豈不是很尴尬還浪費顔料,他忽然有些難為情道,“等下你教我畫,我平時都是畫機械原件圖,用不上這些顔料。”
“好,等下教你畫玫瑰花,剛好能用上,還簡單。”
也不知怎的,松百丞此時看他就像是看溫順的小綿羊,無論提什麼樣的要求大概都會答應。
這不,晚上離開時,他翻遍整個工作室才找出一個高度隻有五公分的小玻璃瓶。
雖然隻有紅、綠兩種顔色,做個簡單的“沙瓶畫”應該也很漂亮。
兩人找來牙簽代替做沙瓶畫時所用的針,随便在瓶子裡勾勒幾筆,一束玫瑰花的輪廓出現在瓶身。
松百丞看他拿着小瓶子已經看了一路,躺沙發上還在把玩,“就這麼喜歡?以後要是還想做,我買些工具放家裡。”
“那倒不用,我隻喜歡這個而已。”柳千禦收起沙瓶畫看着他意有所指道。
所以意思是說,隻喜歡我們一起做的這個?
松百丞垂眸笑了笑,“嗯,以後我們再多做幾個放書房擺着。”
“好啊。”
正聊着天,松百丞口袋裡的手機不斷有微信消息發來,幾秒鐘功夫便“嗡嗡嗡”地不知道發了多少條信息。
見他面色越來越凝重,不由地擔憂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嗯......是出了點事,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你也來看看。”松百丞将手機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