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征兆,大概是從彩排時幸村咳嗽開始的。
聲音啞了一點,但彩排高音還是唱上去了,唱完咳嗽了幾聲,覺得嗓子有點幹澀喝了點水,也不敢吃藥。其他人當然感受到了幸村嗓子狀态不太好,但已經是彩排了,第二天就要開fan meeting,也不能直接取消……
“要去看醫生嗎?”丸井問,“如果嗓子發炎再唱三個小時,會出問題的。”
“大家的嗓音狀态都不太好,晚上好好休息就行。”幸村自己卻覺得沒什麼問題,“開完fan meeting就會有足夠的休息時間了。我上周去看過醫生了,聲帶狀态是正常的。”
“現在也沒有去醫院看醫生的時間了。”他說。
真的沒時間嗎?要去當然還是有時間的,隻是幸村覺得,自己還要再确認一遍舞台布置,确認一下大屏幕的展示畫面,确認明天的流程,再确認一遍曲目……
他有太多想做的,自然将自己的身體擺在後面。
那麼,出事,仿佛就成了“理所應當”。
fan meeting的當下其實是若無其事度過了的。當然出了點小問題,比如耳返突然聽不見聲音,那時候幸村泰然自若摘掉了耳返;周圍的時候地闆太滑仁王差點摔倒但是還是撐住了,丸井也差點滑倒就順勢借力換了個更協調的動作,因為是演唱會所以也算是自我發揮;伴奏出了一點小問題,柳生直接借用了電吉他做了一個吉他solo獲得了不少歡呼……
真要說都是小問題,但幸村還是不滿意。
不滿意于演唱會的準備。
然而在謝幕過後,他準備在安可之前說點什麼,張口卻失聲了。
那一刻他的臉色突然蒼白。
大家是在等着幸村總結的。在安可之前作為隊長,幸村應該會說點什麼吧?等着的時候隻有喘息,從疲憊中回過神來才發現,不對,太安靜了。這時候大家借着後台隐約的燈光,去看幸村,才發現幸村臉色不對。
“怎麼了?”柳皺起眉,擔心地問道,“不舒服嗎,幸村?”
幸村張了張口,沒發出任何聲音。
逐漸大家都圍了過來。
而後幸村強行鎮定着,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又擺了擺手。
于是大家的心都沉下去:幸村發不出聲音了。
但是還得安可,還得上台。好在準備好的安可曲是粉絲頌,抒情歌,仁王和丸井就用了點技巧,發動了全場合唱,其他人都沒怎麼擡話筒,隻是不斷地表現出想要聽到粉絲合唱的樣子,隻引導着唱了一兩句。
被罵也沒關系,總不能現場就讓大家知道幸村失聲了吧?會造成恐慌的。
于是fan meeting結束後,沒有慶功宴,一群人直接坐着保姆車去了醫院。
但最終診斷下來,不是喉嚨的問題。沒有聲帶小結,沒有發言,有些紅腫但那是長時間使用都會有的,多喝水多休息就會沒事。發不出聲音,不是生理問題……是心理問題。
舞台焦慮症。
聽起來像謊言一樣。
沒人覺得幸村會有這種病,但事實是,心理問題讓幸村站在舞台上發不出聲音。他甚至沒有表現出太多恐慌,也沒有躲避燈光或者躲避攝像頭……
“需要休息,以及治療。”醫生說。
幸村自己卻仿佛早有預感一樣,表情很鎮定。
他現在不在舞台上,但還是發不出聲音,是想到了如果自己沒辦法上台團隊會怎麼樣。他也知道自己不應該再想太多,但此時也無法阻止思維的活躍。
晚上演唱會最後安可沒出聲這件事果然還是上了新聞。
粉絲們當然也會對此不滿意。跑線下的粉絲花了更多的時間精力和金錢,得不到飯撒都會不滿,更别提安可本身就有特殊含義,所以當天社交媒體上就有很多讨論,團隊的負面帖子一夜之間就有了好幾個。
相信團隊的粉絲們當然希望得到成員們的澄清,或者解釋。
但等了一天,他們等到的是公司的公告。
立海大,Kindom,王者團的隊長幸村精市,因焦慮症暫停活動。
幸村寫了手寫信。
他也看到了網絡上的争議,并且明白大家其實是為了掩飾他的失聲才都沒有出聲。而這種想法讓他的焦躁更明顯了。他寫字時能感覺到自己控制不住心跳,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而變成這樣的自己讓他本人感到厭煩。
于是手寫信的字迹也顯得潦草。
幸村暫停活動,并不意味着王者團暫停活動。之後安排的團體綜藝和采訪還是要上,二次回歸也還沒有完全結束,還有打歌沒做完。
安可的事情也不能擺在台面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