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蕩不再逗她,寫:「好。」
何滿放下心來,把物理筆記墊到聽力試卷下面,開始“陽奉陰違”。
剛下課,何滿還在和一道大題奮戰,聽到前排一個男生的聲音響起:“大家從後往前把試卷收一下。”
何滿猛地擡頭,随後不可思議地看向秦蕩:“你怎麼不說會上交?”
秦蕩眨眨眼:“不交也行。”
何滿才不信他的鬼話,他不交是可以,她剛來第一天怎麼不交?
她和秦蕩是最後一排,不過看她前桌熟練起身準備收試卷的樣子,估計秦蕩平時既不寫也不交,更别提收了。
像是突然想起來自己後面還有一個人,何滿前桌轉過身來,問:“何滿,我來收吧,你把你的交給我就行。”
何滿支支吾吾的:“啊,謝謝,那個你先交吧我待會兒——”
她話還沒說完,秦蕩拿起自己桌上的試卷,遞給何滿前桌:“辛苦。”
試卷正上方的“姓名”後面赫然寫着兩個大字:何滿。
每個題目前面的括号裡都寫了選項。
不止何滿前桌愣住了,何滿自己也愣住了。
兩個人同時看向秦蕩。
秦蕩下巴一擡,示意了一下英語課代表的方向,說:“快去吧,課代表急着要。”
何滿前桌如夢初醒,壓下心底的洶湧波濤,去收其他人試卷了,留下何滿一個人在原位淩亂。
一旁看完全程本來想給何滿念自己答案的商子安:???
何滿把身體掉了個個兒,完完全全正對着秦蕩,目光如炬:“你交什麼?”
秦蕩看着她又圓又亮的眼睛,再看看她那帶着一絲緊張的小表情,說:“我不交啊。”
何滿又問出第二個問題:“你的答案靠不靠譜?”
秦蕩氣定神閑:“我抄的商子安的,他英語好。”
時刻關注着這邊動态的商子安:???
秦蕩這能算借花獻佛嗎?!
何滿注意力一時跑偏:“你視力這麼好的?”
秦蕩摸了摸鼻尖,說:“他的字比較大,想不看清楚都難。”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要上交?”何滿又把先前的問題問了一遍。
“你不是說要合理高效利用時間?”秦蕩反問。
何滿:……
好像沒毛病。
她簡直對秦蕩佩服的五體投地。
她現在信了外婆的話,秦蕩小時候一定是一個話特别多的開朗小男孩,随機應變能力還超強的那種。
秦蕩從書包裡摸出一盒威化餅幹,對何滿說:“把這個給商子安吧,不能白抄。”
何滿接過,說:“你人還怪好的嘞。”
“嗯。”秦蕩大言不慚的應了聲。
“商子安,商子安。”何滿連着叫了商子安兩聲,商子安才從一堆書裡擡起頭來,端的是認真學習的模樣。
然而實際情況是,商子安為了掩飾自己在偷聽,故意選擇性耳聾,以僞造一種沉迷于鑽研題目的氣氛。
“咋了?”商子安雙目清澈的回過頭來。
“這個給你,剛剛秦蕩抄了你的聽力答案。”何滿把手裡的餅幹遞過去。
商子安故作驚訝:“什麼?你說誰?”
他一下離開自己的位置,湊到何滿的桌邊,臉上仍然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他吸了口氣,假裝若無其事地問:“秦蕩,你為什麼偏抄我的啊?”
天知道這是他第一次和秦蕩閑聊,心裡還是有些緊張的。
畢竟秦蕩大魔王的名字他初中聽了三年,每次物理競賽都惜敗于他手下,作為慕強批,商子安的夢想之一就是和秦蕩成為好哥們兒。
可惜他們初中不同校,好不容易高中分一個班級裡了,秦蕩還因為家庭原因不再參加競賽,脾氣也和之前大相徑庭,整個學校的人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商子安實在是有賊心沒賊膽,不敢貿然和他聊天。
現在有了何滿這個中間橋梁,他也算是成功邁出了第一步。
托商子安的福,何滿又體會了一把秦蕩惜字如金的狀态。
“你英語好。”秦蕩一隻手撐着腦袋,一隻手下意識摸出那盒薄荷糖,給自己倒了一顆。
“你吃嗎?”秦蕩把糖舉到何滿面前。
何滿順手讓秦蕩給自己倒了一顆出來:“謝謝。”
一旁的商子安:?
他看到了什麼?
誰說的秦蕩不吃糖?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過直接且強烈,秦蕩看了他一眼,問:“你也來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