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和弟子一呆,還有些茫然。
施南凐嚴肅道:“此乃閻火魔蝶,有炎火石靈脈的地方就會有它,凡是修道之人中了它的毒,不管修為多高都會消沉喪失靈力大半月,重則它身上的閻火還會引起燒傷,長久不得痊愈,諸位一定要警戒。”
衆人回神過來,立即遠離了這些看似美麗的生靈,然而這又遇到一個難題,素和弟子問:“前面還有路,閻火魔蝶擋在這,我們怎麼過去?”
光是擊殺倒是沒問題,就是閻火魔蝶上的粉末極其容易飄下來,且它們還是一大片,密密麻麻,動人心魄又充滿危險。
以其他弟子的能力暫時還不能讓它們全部覆滅,最好是有驚無險的避開它們,如果說前路還有隐藏的更大的危險,目前還是不要有人員受傷。
幾個瞬息之間施南凐已經考慮好該如何開路,“我……”
正待她開口,背後一行熟悉的氣息出現。
“又碰上了,居然在此停留,看來是被區區幾隻閻火魔蝶擋住了去路。”冷嘲熱諷的聲音傳來,素和弟子們聞聲對大道宗的人橫眉冷對。
“關你們何事?”
大道宗弟子:“是不關我們的事,可你們過不去,就别擋住旁人的去路。”
此話引來衆人皆怒,“你說誰過不去?”
大道宗弟子收到宋卿章指示,更加驕橫道:“誰應誰就是!怎麼,難道我有說錯?你們站在這不走,不是沒本事還能是什麼?!”
“就是,我看幾隻魔蝶就将你們攔住,這個劍窟還是不适合你們,早些走吧,别在此白費心思!”
眼下誰還不明白大道宗的人是在故意叫嚣,就是為了激怒他們。
施南凐早已将宋卿章的小動作暗收眼底,這個人有修道天賦,卻在宗門受到僞裝的有琴禦儀的打壓,人人都拿他與天才師弟相比,戀慕的師妹也不選他,反倒選擇比他強一些的師弟,可以說此人的失敗都在有琴禦儀的算計之中。
畢竟對方最擅長的就是玩弄他人道心,打壓仙宗強者,魔族何樂而不為,阮清玉不跟宋卿章結成道侶,棄他而去,講不好也是有琴禦儀折磨他人道心的一種手段。
原先施南凐還會覺得宋卿章有幾分倒黴,惹上不該惹的人,但現在她半分不會同情,所有的路難道不是他自己選的?
喜歡阮清玉卻争不過師弟,隻能懦弱無能地找他人發洩,施南凐腹中冷笑,轉頭就跟氣急了的師弟師妹們道:“好了,别跟狗大叫。”
“你說什麼?”施南凐陡然插入,引來大道宗人震怒。
宋卿章更是如同正好抓住了他們一行人把柄般,散發威壓強勢地朝施南凐壓過來。
施南凐運轉修為,靈力全開,迅速在素和弟子和自己上方籠下一個透明的防護罩,四目相對,與宋卿章當仁不讓地對抗,這才避免他們這邊的人承受不住宋卿章的威壓而向大道宗的人跪下來。
宋卿章不悅皺眉,盯着施南凐頗有愠怒,“你敢與本派作對?”
施南凐無聲地笑了笑,真是笑話,有琴禦儀跟阮清玉就在旁看着,她連這兩位的面子都不給,更何況是他?
“你們挑釁在先,當我們是泥人?同是門派首席弟子,你既放任你不栓好繩索的師弟犬吠,我又如何不護着我受驚脆弱的師弟師妹們。”施南凐輕聲細語地說。
直白的話語竟在場的面色各異,唯一不同的是宋卿章等人連同阮清玉都頗有些難堪,而夾在人群間的有琴禦儀卻看着施南凐露出玩味的笑。
論嘴上功夫,損起人來施南凐可厲害得很,相當有一套。
果然當下宋卿章他們就被氣得容色鐵青,宋卿章表情陰晴不定,負在背後的手已經在凝聚術法,盯着施南凐似乎在想要不要趁機出手教訓她。
一道微風徐來,宋卿章若有所覺地擡起頭,手中術法被打斷,他驚訝地朝有琴禦儀觑去,眸中有不解和責怪,最後化為對他和施南凐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的沉默。
他們之間果然有問題。
有琴禦儀:“讓他們走。”他目光逡落在聽從宋卿章使喚的弟子身上,對方畏懼于他,慌慌張地低下了頭。
“不要惹事。”這話如弦音般,萦繞在在場人心頭。
接着他看向一臉無甚所謂的施南凐,她無辜又沒事人一樣地總是玩着她的頭發,斜眼有一下沒一下地往這處瞟過來,嘴上挂着輕松的笑,媚妩而動人。
最讓人記憶猶新的還是她的伶牙俐齒。
閻火魔蝶陣不過區區一道小陣法,有琴禦儀擡手便成陣型,憑空在當中劃出一條道,令閻火魔蝶在兩邊密密麻麻撲棱,卻始終穿不透那層屏障,随羽翼灑下的有毒閃光粉末如同血液般鮮紅。
“過去。”
也不知是在招呼誰,施南凐等人一動不動,素和弟子皆看她臉色,施南凐同有琴禦儀對視,并不領情,她沒覺得這條道是有琴禦儀為她開的,人還是不要自作多情,尤其是在對方有正宮在身邊的時候。
而且怎麼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就算沒有有琴禦儀,她也能讓素和弟子們安全通過閻火魔蝶。
想到此,施南凐神識一探自己得來的神器法寶,她所擁有的造化青蓮日前結了數粒蓮子,有解毒辟邪之效,給師弟師妹們用正合适,亦不用擔心染上毒-粉。
于是當即拿出來派發給每個人。
素和這邊開始行動,有琴禦儀見施南凐不領情也不勉強,大道宗的人自行穿過魔蝶,等他們通過後有琴禦儀留下的法術還未消失,一看就是為他們留着的。
施南凐沒有絲毫觸動,隻是盯着走在前方的身影,突然發現一直伴在有琴禦儀身邊的阮清玉回頭對她看了過來。
她的眼神非常奇妙,看久了還同對視的施南凐微微笑了笑。
然後扭頭,如同剛才發生的不過昙花一現。
施南凐身邊人警覺地問:“師姐,她這是什麼意思?怎麼沖你笑得那麼莫名其妙。”
施南凐茫然了下很快反應過來,搖了搖頭。
阮清玉這個人,她雖沒怎麼跟她接觸過,但憑書中的背景對她也有所了解,她是善良的需要被人緊緊呵護保護的那一類,好像她對有能力長相出色的人物都有些相貌上的吸引力,會讓人對她産生欣賞憐愛之情。
可縱然她性子再好,不代表就沒有脾氣,換位思考,如果她是阮清玉,突然出現一個未曾見過不知底細的女修,冒然出來搶了她舅舅替她謀劃好的機緣,又讓她的心上人另眼相待,惹起紛争,她心裡會怎麼想?
難道真會毫不在意繼續溫柔善良下去嗎?
不管阮清玉會做什麼,亦或是怎麼看待她的,施南凐都阻止不了,其實她倒覺得以阮清玉對男性的特殊魅力,倒不必将她當成太大的威脅,書中她跟有琴禦儀是命中注定,天賜姻緣,她難道還能影響他們任何一方不成?
那她未免也太不自信了。
施南凐再擡眸時,眼前出現一片更寬闊的天地,四周石壁上插滿數不清的劍影,地上堆積着動物的殘骸和布滿灰塵的劍鞘,有琴禦儀他們和她站在不同方位,共同望着懸空在上方散發紅光的寶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