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栖默默聽着,最後化作一句:“我今晚就回去。”
挂掉電話閉眼頓住幾秒,攥緊手機的掌心忽的松開半許。
恰時公交車駛到臨近站牌,随後排隊上了車。
倚靠車窗神遊半晌,路過傅今辭工作室視線下意識抓住般直到消失盡頭才斂下眸子。
默默查詢到桐陽的高鐵票,最上面的那張是晚上七點的票。
而後,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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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學校。
慕栖把林肖書包監察室,順便叮囑阿姨多看管些。差不多已下午兩點,慕栖沒覺得餓隻是想着回宿舍收拾東西盡早些去高鐵站。
慕栖沒聲音地推開門進來,夏童童察覺動靜摘下耳機看過來:“栖栖,你回來了。”
“嗯。”
“面試怎麼樣,通過沒。”夏童童随口一說而後瞥見慕栖臉色沒多好,趕緊找補:“我覺得找工作這件事,不能急,要懂得放長線釣大魚。”
話音剛落,見慕栖開始收拾東西,語氣放緩:“栖栖,你怎麼了。”
“我晚上回桐陽一趟,國慶假期再回來。”
夏童童稍驚詫:“啊?不是說好不回去的麼,我們宿舍就剩我自己了。”
“家裡發生些事情,我要回去看看。”
“那好吧,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一定要給我發信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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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四點。
慕栖拉着行李站在站牌獨自等待着。
很快,登上往返京川高鐵站的車次。
車上。
慕栖看着傅今辭頭像正要打字坦白時,最終停了手拿。因為他在自己生命中同如再不過普通的陌生人,他不是隻圍繞自己轉,他擁有自己的生活。
也有在等待屬于他的女孩兒。
所以,下意識回避是對彼此最好的禮物。
走進高鐵站。
廳内幾乎沒空位可坐,慕栖獨自站牆角等待。
很快,排隊陸續刷證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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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桐陽時已過深夜十一點。
出車站看不到公交駛行,七零八落的燈光成為行走道路的守護。
坐在路口站牌位置上,看着打車軟件給出信息不太容易打車。正要下單時,身前忽然駛來一輛黃色的車。
透過車窗傳來粗噶低劣喊聲,“姑娘,打車麼。”
聞聲,煙味混雜聲音裡。
下意識擡起頭,昏暗不明的視野是位年紀比較大男人手搭窗外,嘴裡吊着煙。
某瞬間,慕栖本能反應的厭惡。
幾秒鐘,現在的慕栖找不到方向,以至于覺得自己不配有這種心理。
“叔叔,多少錢。”慕栖站起說。
“一百。”對方吐煙,瞟了一眼不耐說。
“那。”慕栖沉下眼皮頓了下,“麻煩您了。”
坐到車上。
傅今辭發來消息:【明天準時。】
看到消息,慕栖沒打算回。
就當做沒看到,而後便關了手機。
半個小時。
“師傅,前面路口下車。”
下車後。
慕栖拉着行李走進庭院,悄無聲息般推開門。内廳如往常般安靜。
無人過問。
“栖栖回來了。”從卧室走出一人,聲音不大。
聞聲,慕栖稍擡眼皮看過去,“嗯。”
是江姨。
前一年媽媽雇擁江姨照看慕念,之後因一些事情回老家沒見過面。
現在回來家裡可能真的有些事吧,慕栖沒多問朝樓道走去。不經意瞥見媽媽房間,斂眸沉思半晌:“江姨,我媽媽——”
“夫人和慕念在西院。”江姨遲疑片刻說:“慕先生已經搬到公司,也快——”
“我知道了。”
自生完慕栖他們關系沒多好,這麼多年出于面子沒撕破臉皮。慕念倒是挺意外的,慕正年酒後行為都不願承認。
十八年,慕正年在外養其他女人媽媽是知道的。沒想到即使有了慕念,他依舊不顧家裡。
電話裡慕栖媽媽總是把離婚話題提在嘴邊,一味地強調慕栖趕緊找個男人嫁了,甩掉慕栖這個麻煩。
那瞬間慕栖沒反駁,耐心聽了進去而且不帶怨念說了句“我今晚就回來。”
而此時,慕栖覺得錯了。
根本不需要回來,他們根本不在乎自己在哪裡,根本不需要自己來調節他們的關系。
回到房間。
慕栖倚在門口,重新看着那條“明天不能遲到。”
好像一切都在錯過,特别想要擁有的時候,想要自私一點,想要否定之前的一切,想要自私地抱向他。
漸漸紅了眼眶。
慕栖蜷縮抱緊自己,不斷問着自己。
是不是該聽媽媽的話随便找個男人嫁了,是不是所有人都不愛曾愛我,是不是不值得被愛,是不是不該來到這個世界。
黑暗房間裡手機亮起光線。
傅今辭的微信頭像。
【傅今辭:到底看沒看見我消息。】
紅潤眼眶忽的泛起漣漪。
眼淚打濕傅今辭頭像,光線折射眼中像無數顆星星在救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