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總……”徐熠略顯不自在地把文件遞過去。
方臨軒掃視完畢之後,大筆一揮,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隻不過他沒有立馬把東西還給他。
徐熠好奇地看着不緊不慢的方臨軒,不是說時間就是金錢嗎?特别是對于集團管理人來說。
怎麼方臨軒就是這樣當總裁的?
徐熠瞧着方臨軒忽然起身,澆了澆窗台邊上的月季花,又在熱水機處慢悠悠泡好了一杯茶。
徐熠不敢猜是給他泡的,也沒奢望。
果然方臨軒抿了一口,而後坐回原處。。
“方總,……我可以走了嗎?”徐熠問。
雖然賴在這裡也不是不行,但是現在的氛圍怎麼看怎麼奇怪吧?
“現在很空閑,坐下,我們聊聊天。”方臨軒努嘴指了指旁邊另一把旋轉椅。
徐熠破罐子破摔,十分安然地坐下,四處看了看總裁辦公室的裝修。
進門便是迎客處,真皮沙發擺成一個角,旁邊是茶水櫃,而後左邊半邊木闆隔着,便是方臨軒辦公處,實木桌很大很典雅,擺了很多資料。
角落裡是一道門,裡面應該是一個房間,讓他可以平時休息。
“怎麼了?方總。”
“叫得好生疏啊?昨天晚上不是一個勁兒得叫我名字嗎?叫我慢點慢點~”
徐熠:“……”青天白日,說的這是什麼話。
窗簾拉着,陽光半透進來,灑在兩人身上。
窗外是數不盡的高樓和道路,從此處看,下面的人影居然如此的小巧。
徐熠表情凝重,“方總别在工作的地方開這種玩笑,若是被别人聽見,恐怕會壞了你的名聲。”
“我的名聲?還有壞下去的餘地嗎?”方臨軒笑了笑道。
雖說他是自嘲,可言語間完全沒有落寞的意味,全然不在乎的樣子。
徐熠無奈歎了口氣,畢竟自己也不在乎别人怎麼說,他便也自在了起來。
徐熠移動椅子靠近桌子,把手撐在上面,八卦問,“……剛剛你和藍薇說了什麼啊?”
“沒說什麼啊,就是我幫她把事解決,她來我們公司。”方臨軒不在意,随即又開玩笑說,“以後你能見到你偶像的機會更多了。”
似乎全然不介意這算得上是公司機密。
徐熠有些汗顔,沒再追問具體什麼事,這真的不是他該知道的了。
雖然他從小道消息已經知道了些許。
兩人又随便聊了兩句,“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方臨軒眼神裡閃過一絲不耐煩。
徐熠自覺地起身去開門,竟是段新意,瞧着他見到徐熠的神情有些不自然,而後竟有些沖動失态地沖到方臨軒面前,準備說些什麼。
而後又糾結地看了徐熠一眼。
徐熠心中了然,先行離開。
門哐當一聲落下的時候,徐熠發覺自己兩手空空,原來是他來的理由——那份重要的文件沒拿。
徐熠腳步慢下來,想着是等段新意說完事情他再進去還是先下樓下次再來。
他還沒思考出來結果,門就被“哐當”一聲推開。
徐熠一回家就瞧見方臨軒神情緊繃,大步往前走,段新意小跑跟在他後面。
經過徐熠時,方臨軒把文件随手塞給他,便坐上了專用電梯。
徐熠愣在原地拿着文件不知所措,發生了什麼事,方臨軒竟如此方寸大亂。
若是藍薇之事,不至于讓他緊張。
他在感情之事中可以稱得上薄情寡義,從吳鵬給他調查的那個表裡,徐熠深刻地了解到。
喜歡的時候,似乎要把你捧到天上,任你是要星星還是要月亮,随君心意。
不喜歡的時候,下一秒就可以棄如敝履,你的所有都一瞬間和他無關。
若還有一個對于方臨軒很重要的人,能讓他如此失态,恐怕就是他那常年重病,卧床不起的老父親了。
至于方臨軒的母親,在他幾歲就死了,恐怕這對小孩子來說,也是一個不可逆轉的嚴重打擊。
父子不和已久,方臨軒二十歲的時候,兩人大吵一架之後,方臨軒毅然決然離家出走。
他消失了三年多,其父一朝病倒,方臨軒才回到京城,繼承龐大的立方集團。
誰也不知道方臨軒去了哪裡。
不過吳鵬說,按徐熠的說法,方臨軒應該是去了葉城,——也就是徐熠的家鄉。
可剩下的兩年多,方臨軒在哪裡?
這也是一個未解之謎,恐怕也隻有方臨軒恢複記憶才能得知。
不過就算他恢複記憶了,也不一定會對自己說這段日子的經曆。
徐熠暗暗想,想得失魂落魄的。
“诶——愣着幹嘛?不坐電梯爬樓梯?爬幾十層你是不是傻?”方臨軒皺着眉看着徐熠,盤手道。
段新意低頭一直按着開門鍵。
徐熠回過神來,有些惶恐,走近那狹小的空間,和方臨軒并肩而立。
他也看不清他的神情,他也不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