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做什麼呢?方臨軒,虧我大老遠地趕來,還以為要見不到你了!”潘文聶推開房門,見此情形發出怒嚎。
他把外套利落地脫下,飛快竄過來捏着方臨軒的肩膀這看看那看看,确認沒有缺斤少兩。
徐熠尴尬地推開方臨軒,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
“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看看你嗎?你多不注意自己身體我還不知道嗎?這會是暈倒,下回是什麼?”潘文聶怒斥。
方臨軒不以為意,重新躺回床上,用完好的那隻手蓋好被子,又冷靜地按下傳聲鈴。
潘文聶見他不理睬自己,隻好一屁股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冷靜下來,盤着手問:“身體沒什麼大事吧?你手怎麼了?”
“不用你操心,你還是多關心關心你家裡那位吧。我有我這位照顧。”方臨軒下巴朝正小口小口吃飯的徐熠擡了擡。
“她又怎麼了?”潘文聶連忙問。
“沒怎麼。”
三言兩語就轉移了話題,潘文聶差點就被他繞進去,他堅持不懈地說道:“你真的是多災多難啊。要不是幾年前那場車禍,連我都不知道你腦袋上的問題那麼嚴重。”
“和你說了有什麼用?你又不是醫生。”方臨軒一針見血。
潘文聶頓住,又無力反駁。
徐熠坐在一邊,見兩人損友般的相處,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沒想到方臨軒還有這一面呢。
護士敲門之後便進來房間,見到方臨軒手上的針管脫落,她連忙上前給方臨軒重新紮上。
“方先生要注意一些啊,你還很虛弱,千萬别不在乎身體,我行我素,要注意的事項,醫生也跟你說過,我就不多嘴了。”護士給他重新紮好針,又觀察了儀器這才離開。
方臨軒點點頭回應護士。
“你知道你這一倒,你立方集團裡那些人怎麼想嘛?”
“我這出點什麼事,就馬上被他們知道了?”方臨軒不由得嗤笑。
兩人之間的談話,徐熠在一邊也心覺不太好,飯也吃完了,他便起身準備去廁所洗漱一番。
“做什麼去?”方臨軒拉住他的手擡頭問。
“我在去廁所洗漱一下,你們聊。”
方臨軒思考了一下,“我們說的也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你沒必要避開。”
徐熠還是堅持,方臨軒也沒法,隻好松開了手。
潘文聶看着兩人密不可分的樣子,默默開口吐槽:“熱戀期就是這樣,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黏在一塊吧?”
“是啊,所以潘總還是移步吧。”
潘文聶歎了口氣,“重色輕友啊。”
方臨軒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你這身體平時看着其實也還挺強壯的。要不是腦袋之前就傷到過,留下後遺症,不然以京城的醫療水平,也不會這麼嚴重,以至于到現在還治不好。”潘文聶看着方臨軒腦袋上纏着的紗布,惋惜道,“也就不至于被那些小魚小蝦天天盯着,希望你快點下位了。”
徐熠的背影頓了一下。
方臨軒察覺他的異樣,朝潘文聶皺了皺眉頭,“說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做什麼,你可走去忙你的吧,我這不缺人。”
“那可不行,兄弟病重,我怎麼能安心工作。”潘文聶一副要滞留到底的模樣,“反正你那最近因為方老死了,公司不太平,有啥需要的就和兄弟我說,必然鼎力相助。哪怕我在地球另一邊我都得立馬飛過來幫你撐場子啊。”
方臨軒聽到笑話般,好笑地咧了咧嘴角,“哈。”
“啥意思啊?以為我說着玩呢?”潘文聶憤憤地站起身來,試圖給方臨軒暴揍一頓,卻又難以對病人下手,最後隻能咬牙切齒的,洩氣地重新坐回去。
“别以為你啥都能自己一個人扛下去,還記得十年前,誰幫你離開的京城?”
“不記得了。”
潘文聶:“……”
“我就模模糊糊記得是誰向老頭告發我來着,是誰啊?”
潘文聶:“……好好好,打住打住。不說這個了。”
徐熠轉身進了衛生間,兩人談話的聲音就落在門後,聽不清晰了。
十年前那次車禍,方臨軒因他受傷,他寸步不離地照顧,本來以為方臨軒沒什麼大礙才那麼堅持出院的,徐熠也依了他。
沒想到不注意的後果,是那次後遺症竟然到現在還影響着方臨軒。
或許那次瀕死,也是因為舊疾纏身。
徐熠神情有些痛苦,緊緊皺着眉頭,一手抵着額頭,一手随意撥開水龍頭,而後合上手掌,低頭接下一捧水呼在臉上。
冰涼的水溫倒讓他清醒了不少。
“……真就……不管……”外面潘文聶若有若無的聲音響起。
兩人既然在他在場的地方聊天,肯定不會說些什麼很機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