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徐熠仍舊是看着窗外,拘謹地平移到方臨軒放在座位上的手,剛一觸碰到,就感覺到一陣心動。
方臨軒煩躁的心情一下子被徐熠的小動作給治愈了,他側過頭來,微笑着看他。
先是指尖相觸,而後便直接握住了整隻,默默十指相扣。
方臨軒也不反抗,隻是拉着這手将人拉過來,而後攬着肩膀利落地把徐熠放在腿上。
徐熠吓了一跳,他心虛地看了眼簾子外司機的方向,“做什麼呢?”
方臨軒湊近用氣音道:“不做什麼,就想抱着你。”
看着這近在咫尺的俊秀臉龐,徐熠再也說不出反對的話來,也就任由方臨軒靠在自己肩膀上了。
方臨軒拿出手機來,處理了一些消息,就擡頭問:“我約了今天下午四點,任西斂來家裡商議一些事情,順便留下吃個晚飯行不行?”
徐熠沒做思考,毫不猶豫地就點點頭,“當然可以。”
其實方臨軒倒不必征求他的意見的,不過方臨軒這樣做了,徐熠心裡不由得湧來絲絲甜蜜。
隻是一回憶起任西斂那雙碧綠的眼睛,徐熠就覺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這個人他還是離遠些吧,怪怪的。
當兩人一回到家,哪怕雨水嘩啦啦地下,在車上就老遠看見任西斂了。
隻見他一身潮流開放的穿搭,歪歪斜斜地打着傘站在門口,他旁邊跟着的助理倒是西裝革履,身上背着拿着大包小包。
段新意正站在旁邊,也是在等待方臨軒回來。
徐熠粗略一看,任西斂那助理的包裡不僅有資料文件,旁邊還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禮品酒水。
方臨軒兩人一下車走過來,任西斂就擡手笑着打招呼,“嗨,臨軒哥,徐熠。”
他耳側的頭發翹着,跟着他的動作晃了晃,旁邊的小助理也連忙站直鞠躬。
“……西斂是很有能力的律師,昨天你們見過的。還記得嗎?”方臨軒也朝任西斂笑了笑,轉頭和徐熠解釋說。
徐熠點點頭,也微笑表示歡迎,“嗯。”這真不像個律師,倒像是個去走秀的模特。
因為管家請假不在,招待客人的活,就臨時找了段新意來安排。
所以說做總裁助理就是接受壓榨的命啊。
段新意站在旁邊,見到方臨軒就上前笑着點了點頭,“方總,都安排好了。”
“我不記得待客之道是讓客人淋着雨吹風。”方臨軒淡淡道。
段新意面露難色,有些糾結地看了看任西斂,“我是讓任先生進去坐着的。”
任西斂擺擺手解圍說:“臨軒哥,你也别怪他了,我就想在這等着你回來。這麼多年沒見,可不想你嘛。”
任西斂熱情地和方臨軒介紹帶來的各種禮物,各種各種從美國帶來的特産,和獨具一格的用具,又說起這幾年在國外的遭遇啊。
“其實不用帶東西來的,這次其實是我拜托你幫忙。”方臨軒看了看那助理身上的一大堆,有些驚訝。
任西斂道:“好久沒來你家了,方伯伯死我也沒能來,就當是我的一點點心意。”
方臨軒也不好推辭。
一路上他們倒是有來有回地聊着,隻是徐熠怎麼都感覺有些尴尬,插不上話是其次。
總覺得任西斂這個男人很怪,每一個看過來的眼神,帶着莫名的審視。
幾人在書房議事,他們聊他們的,徐熠就自己呆在卧房看書,——隻是看得心不在焉的,時不時就要打開手機看下時間。
聊公事,要這麼久?
陽光正好,徐熠默默站起身來,在房間裡踱了兩圈,看着外面的花園發呆。
頭卻忍不住總是轉向門那邊。
而後徐熠終于下定決心一般,打開了房間的門,佯裝不經意地經過書房。
書房的門半開着,因為還在下雨,所以窗戶都關起來了,開着燈,整個書房亮堂堂的。
徐熠從走廊斜着眼神往裡面瞥,視線桌上堆着一大堆攤開的文件夾,移到四人身上。
裡面交談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聽清,——确實是在聊公司的事情。
徐熠内心唾棄自己小心眼,卻和正好面對着門口坐着,一下子擡起頭來的方臨軒對上了視線。
那眼神裡微微笑意,徐熠連忙别開眼神,逃也似的快步走來。
隻留下方臨軒一個人疑惑地看着徐熠走開之後空蕩蕩的走廊。
“方總,怎麼了?”段新意也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卻沒有看見什麼。
方臨軒嘴角一抹未盡的笑意,搖搖頭。
徐熠既然都被發現了出來了,總不能啥也不幹又悄悄回去,于是他去廚房切了點水果。
正慢悠悠擺盤呢,手機突然響起鈴聲,吓得他手中的草莓瓣兒都掉了。
徐熠邊撿起掉落的草莓瓣扔到垃圾桶裡,邊打開手機,這一看不得了,他一下子愣在垃圾桶前,活生生像個木頭人。
來電者正是他的親生母親,徐若萍。
徐熠表情霎時間變得十分複雜,小的時候,兩人相依為命,幾乎無話不說,沒有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