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胖方士慢條斯理的吃着碗裡的肉,就着糖葫蘆,一點都不膩。
旁邊的阿六急得都流眼淚了,他闖大禍了啊。
怎麼就莫名其妙的帶進來個胖老頭呢。
無憂舔了舔嘴,滿意的放下了筷子,頗為得意的看了看一邊的阿六,“大小夥子哭什麼哭,說了不能讓你吃虧的。”
然後揮了揮破破爛爛的衣袖,阿六感覺自己能動彈了,張嘴就想喊,結果發不出來聲。
那胖老頭拽着人就往外走,要去他房間裡面看一看。
阿六頓悟了,這老頭是個高人,估計就算自己不讓他進門也白搭。
算了,不行他多說些好話,應該不會為難他這種普通人的。
阿六的房間很簡單,裡面一張兩人的大炕,一個桌子兩個椅子,都是之前房主留下的。
無憂方士把椅子和門簾不動聲色的挪動了挪動,又吩咐:“以後窗子要一直打開,盡量不要關。”
阿六乖巧點頭。
無憂方士往炕上一躺,閉上眼,慢悠悠的說:“小子,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徒弟?我傳給你些本事。”
十四歲的少年,眼睛一亮,心裡很想答應。
至少學會了這種讓人不能動彈和說話的本事,對付幾個小毛賊不在話下。
可是接着他卻失落的搖搖頭。
那胖老頭閉着眼,眉頭一皺,從床上坐起來,揮了揮袖子讓他說話。
這才讓阿六支支吾吾:“我……我隻聽我們家少爺的。”
沒說不願意,那小子就是樂意。
無憂笑了笑,嘴角的油光還泛着,起身就要走,阿六趕緊攔着人:“你别去找我們家少爺。”
“小子,師父教給你的第一件事就是,人要少說話。”
然後阿六直挺挺的就倒地昏睡了,無憂方士彈了彈手指,關門離開了。
湛齊玉剛剛熄燈睡下,似乎就聽到了動靜,他沒冒失起來,反而穩穩的躺着看情況。
他已經想好了怎麼對付來人了。
可是進來的人卻左看看右看看的,絲毫也不着急做什麼。
“小子挺沉穩啊,起來吧,我跟你說點事。”
老頭坐在湛齊玉讀書那把座椅上面,肚子被兩邊的扶手卡的不太舒服,但是隻能湊合着了。
聽這人似乎沒有惡意,湛齊玉起身,屋内沒有燃燈,隻有窗外的月光堪堪進來。
一隻蚊子嗡嗡嗡的,在屋内令人心煩。
那隻蚊子剛剛靠近那胖老頭,瞬間就落了地。
“您講,我聽着。”
一頭黑發的湛齊玉垂着頭,認真的聽着。
“你知不知道這屋子之前住的是什麼人?”
無憂自問自答,也不賣關子。
“也是個書生,不過他已經往生了。”
無憂也是有些感歎這麼一個少年英才的隕落,國家棟梁之才啊。
湛齊玉沒有由來的緊張了起來,他捏着被角,将這個陌生人的話全給聽進去了。
無憂開始講述了一個書生的故事。
曾經住這裡的書生有個很特别的姓氏,複姓公良。
他從小就跟親緣涼薄,家裡的祖宗親人甚至父母都不待見他,可是他偏偏會些蔔算之術,知曉自己有大機緣,也跟隔壁的那位千金有一世情緣。
可是不知道為何,那書生似乎發現了什麼事情,憤然的放棄了自己的生命,應該是有所求。
湛齊玉并不太相信蔔算之事,但是牽涉到了牧嬌嬌,他便不得不開始思考起來,這其中必然是有些關聯的。
在他愣神之際,無憂早就看出來他的心事了,“小子,你願不願替他完成心願?”
為了讓他更加的動心,他還加了一個砝碼。
“你本身也是有機緣的,若是能再加上些機緣,你小子在史書上都會流芳百世的。”
可黑暗中的俊秀青年坐的筆直,他幾次握拳才勉強問出:“那……我跟她……”
原來這小子是等着問這個呢,無憂一抹沒有幾根毛的頭發,肯定的說:“你有了足夠的本事,什麼都可以成的。”
“我隻想保護好她。”
其實無憂方士多少也已經看出牧嬌嬌的身份了,但是天機不可洩露,隻能看他們以後怎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