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和,曾是羿家軍左哨營參将,現是少将軍府中的侍衛長,”許和抱拳道,“雖說我已離開軍營,但我仍在少将軍府任職,請燕姑娘信我。”
“丁叔,我有件事想不明白,”燕惜妤看向丁和,眼中有着疑惑,“阿七……你們少将軍被人帶走了,他家人呢?是怎麼處理這事的?”
“烏州邊地隻有少将軍和夫人在,”丁和說,“羿家衆人一直都是分開鎮守着大承的各處邊地,若無陛下旨意,他們不能擅離邊地。”
一家人全給大承守國門,這是隻逮着羿家薅羊毛呢。薅就薅吧,畢竟也不是隻有羿家在守國門,軍營中還有無數的将士同在一起。
可是皇子故意栽贓那就不應該了啊,她這當事人雖然姓燕,但她不是前朝餘孽。
燕惜妤在心裡“啧”了一聲:“将軍府中的夫人,是阿七的母親嗎?她是怎麼做的?”
“是的,”丁和點頭,“我來找燕姑娘時,也同時有人去禀報夫人,所以我不知夫人會如何做,但羿家動一發會牽全身,夫人……可能一時也沒法子能救少将軍。”
這點燕惜妤也想到了,阿七不能反抗,因為他身後還關系着整個羿家。那他母親應當也不敢随便去救兒子,因為羿夫人身後也關系着整個羿家,她不是不敢救兒子,她是不能救兒子。
憋屈,冤枉,可卻無處可申冤。
燕惜妤吐出一口氣:“你們少将軍是自願被帶走的,你們為什麼非得想救他?”
丁和臉上充滿了憤怒:“因為少将軍被他們鎖在牢車裡,還給套上了頭枷,手杻和腳桎,他們把少将軍當成死囚犯般給關在牢車裡!”
他越說,臉上的表情越猙獰:“少将軍要被他們一路遊街示衆地押去皇都!不知情的人,隻會以為少将軍真的犯了死罪才被如此對待!九皇子不僅想讓少将軍身敗名裂,他還要讓羿家從此威信掃地,他想毀了羿家軍!”
燕惜妤安靜地聽着,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手卻握成了拳頭。
丁和說完,胸腔因氣憤而起伏着。
燕惜妤皺眉問:“羿家再怎麼說也為大承守着國門,九皇子為什麼要這麼對待羿家?就算他想換人執掌兵權,他也沒必要毀了羿家啊,難道說羿家擋了他的道?”
丁和憤恨道:“九皇子恨羿家,東宮太子妃是羿家嫡長女,是我們少将軍的親姐姐。”
燕惜妤垂下了眼睫。
怪不得,原來是皇子為奪取皇位的鬥争。那确實是誓不兩立的死對頭,且不死不休。
丁和看燕惜妤不說話,着急道:“燕姑娘,盛公子說你能幫我們少将軍,你……能幫幫少将軍嗎?”
“你想我怎麼幫他?”燕惜妤擡起眼看他,“從牢車裡救他出來,然後藏起來?”
丁和一怔:“少将軍不會躲躲藏藏的,而且押解少将軍的人是高将軍,他是皇都四守将之一,他既然親自來了,少将軍就必須要去皇都。”
“那我該怎麼救他?”燕惜妤皺眉道,“隻把他從牢車裡放出來,然後讓他跟着九皇子去皇都?”
丁和估計也知道他在強人所難,很内疚地說:“若是少将軍能比九皇子先去到皇都,我們少将軍一定能化解這次危機。”
燕惜妤不解道:“他先到皇都,和九皇子一起到皇都,有什麼不同?反正他去到皇都,所有的事情都會水落石出。”又何必讓她多此一舉去救人?
“當然有所不同,”丁和連忙說,“若我們少将軍先到皇都,就能保住他的軍職,因為少将軍手中的兵權要是分了出去,他雖然仍能留在軍中,但很多事他不能再做主,要是讓那些無能之人掌控了兵權,不僅軍中将士會枉死,少将軍為護住軍中将士,也會……”
“行了,你不用說了,”燕惜妤擡手阻礙他,“我去救他。”
丁和驚喜道:“燕姑娘說真的?”
“對,你這樣,”燕惜妤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你按照我說的去做,我能把你們少将軍救出來。”
丁和眼神中滿是懷疑:“燕姑娘,你說的這法子是救人嗎?”
“是救人的,”燕惜妤對他擡了擡頭,“你去準備,反正你也沒别的辦法了,阿盛讓你找我,我就是唯一能救你們少将軍的人。”
丁和站着沒動。
“你也說了我就是九皇子口中提到的那個前朝餘孽,可阿盛還是讓你來找我去幫你們少将軍,”燕惜妤笑了笑,“他沒辦法救人,你們也沒辦法救人,所以你猶豫也沒用,你們隻能信我。”
丁和一咬牙:“好,我聽燕姑娘,這就去準備。”
他說完,跑出去翻身上馬,然後飛快地騎馬離開。
燕惜妤看着他的背影,對仲三說:“去幫我把我三姐叫回來,你留在布坊幫忙。”
“好,”仲三向布坊走去。
“燕姑娘,那是誰?”佟槿方走了過來,“我怎麼聽見你們在說什麼少将軍……”
“你聽錯了,”燕惜妤瞥他一眼,“他是阿七和阿盛派過來的,讓我過去幫個小忙,我帶我三姐一起過去,你在家顧着些大家。”
燕惜妤說完,向屋裡走去。
桑大娘站在炕邊看着她:“姑娘,出什麼事了?”
“沒事,我和我三姐出去一趟,”燕惜妤笑着說,“桑大娘,我三姐放銀子的地方你是知道的,要是有用錢的地方,你幫忙看着點,别讓外人把我的錢騙走了。”
桑大娘一怔,平時燕惜妤外出總會說讓大家等她回來,還會說幾時回來,但這次她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