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家馬車停在營地最外圍,除了羿家那些戴着面具的影衛,沒有人會走近。
燕惜妤在外面溜達了一圈,還聽了一耳朵九皇子他們說的話,斷斷續續的,無法猜透他們說話的内容。
不過羿衍椋已經離開了,九皇子他們隻要沒有察覺,随便他們密謀,反正九皇子針對的是阿七而不是她。
燕惜妤确定九皇子沒發現阿七偷偷離開了,她這才回到馬車裡。
馬車的一角放着一盞亮着豆大火苗的油燈,羅采春正緊張地等着燕惜妤。
一見她回來,羅采春這才放下心來:“阿妹回來了。”
“阿姐,”燕惜妤進了馬車第一時間脫下臉上戴着的面具,“阿七去皇都了,這幾日我在馬車裡陪着阿姐,不出去了。”
“阿七離開了,你若不出去,九皇子他們會不會懷疑?”羅采春不安地問,“若被懷疑了,怕是會有場惡戰。”
“要明日才知道他們會不會懷疑,”燕惜妤坐在羅采春對面,“阿姐,你不要怕。”
“我不怕,”羅采春搖搖頭,“阿七已經教我如何學他說話了,我能做好,不會讓他們聽出來的。”
“阿七還特地教你沒他說話?”燕惜妤笑了,“那他還是挺靠譜的。”
“對了,這是阿七齊給我的,”羅采春邊說邊從懷中取出了兩塊小木牌,并把其中一塊遞給了燕惜妤,“這是阿七親手刻出來的平安符,這個是阿妹你的。”
“平安符?他還有閑心做這個?”燕惜妤接過來後看了看,發現是半個手掌大的小木牌,一面刻着平安二字,另一面刻着飛鳥的圖案,“這是……燕子?”
“嗯,你那是瑞祥燕,”羅采春邊說邊把她手中的平安牌遞過來,“我的是迎春花。”
燕惜妤一起拿在手裡,兩塊平安牌是一樣的,都刻有平安二字,隻有圖案不一樣。
“那他還是挺有心的,”燕惜妤把羅采春的那塊平安牌遞了回去,“我都沒留意他什麼時候刻的。”
羅采春珍惜地把平安牌收進懷中:“在阿妹出去揍人的時候。”
“以後不揍他們了,”燕惜妤邊說邊從凳闆下的箱子裡拿出墊子鋪在馬車中間的車闆上,“阿姐,我們躺着說話。”
馬車兩邊各有長凳,人可以坐,但太窄了,要是想睡隻能側身。
于是燕惜妤她們把被褥鋪在兩邊長凳中間的車闆上,睡她們二人剛剛好。
倆人脫了鞋,并排躺下。
“三姐,這幾日委屈你一直藏在馬車裡,”燕惜妤看着馬車頂說,“我們還要在這馬車裡睡十日才能回邊地。”
“真能回去嗎?”羅采春遲疑着問,“若我們離開了,九皇子發現阿七也不在,會不會殺了外面那些羿家的人?”
“不知道,”燕惜妤确實不知道丁和他們護着空馬車該如何騙過九皇子,“阿七不讓我去皇都,他應該會有辦法瞞過九皇子。”
“阿妹,要不我……”羅采春才剛開口,燕惜妤立即打斷了她。
“想都别想!我不會同意的!”燕惜妤側頭看向面對她側卧着的羅采春,“三姐必須同我一起回邊地。”
“你怎麼就猜到我想說什麼了,”羅采春抿了抿嘴唇,“可外面那些羿家人……”
“他們不歸我管,阿七會有辦法的,”燕惜妤還是堅決地說,“我把三姐帶出來,就一定把三姐帶回去,哪怕留下你就能救外面那些羿家人,我也不會把你留下。”
羅采春輕聲說:“阿妹,他們可都是羿家軍。”
“可你是我三姐,”燕惜妤鼓着臉說,“三姐,你不能為了他們就抛下我,我可是你的阿妹。”
明明知道自己不是這個意思,但燕惜妤這樣說,還是讓羅采春覺得臉上躁熱,心中卻十分欣慰。
“那聽你的,阿七既是少将軍,想來該有好的法子,”羅采春說,“隻盼九皇子他們不要發現才好。”
想到剛才自己聽到的那幾句話,燕惜妤覺得九皇子估計發現不了:“明日就知道了。”
第二日,燕惜妤又讓丁和帶着羿家影衛架着馬車離開了營地,直到午時歇息才回到營地。
九皇子一直在等着羿家的這些人,自從昨夜和車文成還有高旗分析了羿家會有的舉動,他既希望羿衍椋逃跑,又不想他逃跑。
在得知羿家人又回來時,他心裡竟在想着或許羿衍椋已經不在馬車裡了。
車大人在旁邊提醒他:“殿下,少将軍的馬車回來了。”您該去确認羿衍椋還在不在了。
九皇子又坐了一會兒,這才拂袖走出營地。
羿家影衛這次出來,除了騎着自己的馬,其餘的都是九皇子的。
像是歇息的營帳,還有日常的吃食和喂馬的草飼,都從九皇子這邊拿。
又因為有那煞神在,廚帳的夥夫和負責草飼的馬夫都不敢糊弄他們,基本是九皇子吃什麼,少将軍就吃什麼,九皇子的馬喂上好的豆子,羿家影衛騎的馬也喂上好的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