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性。
“你換個落地點,不要在他附近。”先苟着,白天陽氣足,說不定他一夜過去能清醒點。
黎漾再次睜眼時,是在一間昏暗的木屋裡。
她頓時心尖兒一顫,抖着聲音在識海中問:「别、别告訴我……這是他住的地方……」
逆流器得意答:「對呀,俗話說得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神踏馬最安全……
似是感應到她的緊張,逆流器遂像個可靠的靈器安撫:「安心,他還在水潭那邊,我估摸他要洗澡,一時半會回不來的,你要不趁此機會找下——」
黎漾打斷:「不,我不想趁人之危,我隻想離開。」
不顧逆流器的勸阻,她辨認好方向連忙朝外走,突然絆到凳子,手撐在桌上穩住身體。
有什麼硌到掌心,她好奇地将東西舉到照進屋内的月光下。
是個小小的木雕,狼的模樣,看起來已有些年頭,是那男人的?
黎漾搖搖頭,不,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将木雕放回原位,她貼到門口的縫隙處,确定男人不在外面後,一氣呵成開門,關門。
然後回身,“唰——”
時空切換的眩暈中,她看見遠處站着的人,五官雖因薄霧依然看不清,但就是那人。
“呵,狗男人。”
譏笑完,她頹喪地倒在了床上,真真明白了古人“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悲怆,四次了,四次死在同個人手上,回回不給留遺言的機會。
隻是傳個話跑個腿,咋這麼難呢,她就好比穿針引線,針眼明明就在那,線也在手中,可就是對不準針眼,無法穿過去。
不行,她不能再死磕了,惹不起難道她還躲不起嗎?!她猛地起身,朝逆流器喊道:
“這次換個地點,再提前一年!我一定會完成任務!”信誓旦旦,語氣充滿堅定和希冀。
「有件——」逆流器的聲音被蓋過。
“你剛要說什麼?”她好像聽到它也說話了。
「沒,準備好了?走起!」
雖然那個點是它推測出的最佳節點,但總這樣落地被殺也沒用,況且,它能量不是很足了,如果又落地沒,它怕有意外帶不回她。
幸好她自己提出要換個點,這樣它也有時間恢複了,她好不容易信心滿滿,這時若澆涼水那不就如凡人說的不識好歹嘛,啧,它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寶物!
熟悉的穿梭暈眩感襲來,黎漾捏緊拳頭,這次我一定成功!
幾秒後,沒等來腳踏實地的感覺,她疑惑地睜眼,藍天白雲?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她就失重往下墜落,啊!!她怎麼在半空,她恐高啊!
然而還沒叫出聲,她就停止墜落,被人抱住了。
四目相對,男人眼裡閃過一絲詫異快得讓人抓不住。
墨發烏瞳,容顔高雅,早已見慣修仙界美貌的她卻還是忍不住驚歎男人清絕的外貌,順便感歎這狗血的瑪麗蘇劇情。
i人黎漾正腦内思考該說什麼時——
啪!
她被男人遠遠扔到了地上,那架勢頗有當她手上爬上蟑螂瞬間有多遠能扔多遠的沖動本能。
嘶……疼……得,也不用糾結該說什麼了,就讓這成為這一日不想回憶的痛吧。
黎漾暗暗揉屁股,男人賞了她一個冷若冰霜的眼神,然後視若無睹,徑直離開了,沒帶走一片雲彩。
她不禁搖頭,美則美矣,可太冷了,反正以後也沒交集,還是早點幹完正事回家。
然而,黎漾剛往男人反方向走了幾步,一股巨大的吸扯力自後方襲來,她築基期的修為甚至連一秒都沒拖住——
吧唧!
黎漾後背砸到一個軟物,接着再次屁股着陸——
頸側出現一把鋒利的冷劍。
黎漾想轉頭看他,但又怕這轉頭的功夫變成自刎了。
她顫顫巍巍地舉起雙手投降,拿出此生最誠摯的表情語氣說:
“好漢……呸,兄台,可能你不信,但真是我。”
“……”
“不,真不是我啊!”黎漾欲哭無淚,她這人越緊張就越容易說錯話。
她隻是做個任務來換取鹹魚的下半輩子,怎麼老天就是跟她過不去,能讓她活久點,放過她這麼勤勤懇懇的社畜嘛!
男人沒說話,頸側的劍尖依然銳氣逼人,隻是bgm與此時緊張的氛圍不太搭,和着她的心跳聲格外的歡快跳脫。
等等?哪來的bgm?鈴音,還是從身後傳來的,他一個大男人還帶個鈴铛?難道他内心還是個中二少年?
腦海中思緒自動發散,一會是他手腕上帶着鈴铛朝她邪魅笑,一會是他脖子上帶鈴铛像乖貓咪求抱抱……
過了很久又好像沒過多久,劍身挪開。
背後傳來一道聲音,如風拂過雪山之巅:
“跟上。”
剛劫後餘生的黎漾:?
她小心翼翼轉身看男人,發現他已站在離丈餘之地,冷而淡地看着自己。
他在跟我說話?啥意思,叫我跟着他?
他想幹嘛?
黎漾從小就被教育,不要和陌生人走,所以她決定遵從祖國的教育,頭也不回,快速離開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