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棂,斑駁地照在黎漾臉上。
她煩躁地蒙上頭。
「你猜你再不去,謝硯沉會不會來找你?」已經喊得口幹舌燥的逆流器沒好氣道。
黎漾掀開被子,兩眼依舊不肯睜開。
「什麼時辰了?」
「辰時中。」
黎漾哈欠連天,眯着眼爬起來洗漱。
同屋的何嘉嘉端着早點推門進來,看她一臉朦胧的樣子,笑道:“怎得今日早起了?”她可是知道這人不到午時都不願起床的。
黎漾捂嘴又打了個哈欠,拖着嗓子說:“還不是你小師叔,非要給我考前沖刺,我得去他那報道,晚了還不知道有什麼幺蛾子……”
“唉唉,你好好考慮下我昨晚跟你說的法子啊,你和師叔都結成道侶了,白白放着他這麼個化神期修為不用,非得苦哈哈幹嘛,我要是你,我早上去誘惑他了!”
一大早,何嘉嘉就口出豪言。
黎漾瞪眼看她,“你真敢?”
何嘉嘉想了想謝硯沉那如冰川之雪,毫無溫度和情感的模樣,頓時打了個寒顫,咦,還是惜命要緊。
“我走了,晚上不用等我。”黎漾咬着饅頭含糊道。
何嘉嘉擠眼笑:“不等你,你晚點回來也沒事,最好是直接宿那了哈。”
黎漾扔了個白眼,徑直出了門。
一路打着哈欠來到龍淵舟最上層的閣樓,她貓着腰幾步踱到目的地。
“笃笃”
門一打開,黎漾就溜進去關上門。
謝硯沉冷冷道:“晚半個時辰,加練一個時辰。”
黎漾頓時萎了,求饒,“那個第一天,給個适應的時間,通融下?”
“你可以多加練兩個時辰适應。”
冷漠狗不為所動,黎漾心中比了根手指。
“過來。”冷漠狗打開了黎漾剛關上的門,抓住她手腕直接将她帶到屋檐上。
黎漾小心翼翼開口:“大庭廣衆之下,我們這樣不太好吧。”
讓人看見謝硯沉親自教她,她怕是第二天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誰知謝硯沉竟反問:“我們怎樣?”
黎漾指指他又指指自己,最後嗫嚅半天啥也沒說,謝硯沉明明也不想讓别人知道他們的關系,現在怎麼有恃無恐。
忽而心念一動道:“你布結界了,别人看不見我們是不是?”
謝硯沉聞言“嗯”了聲,背在背後的手指輕彈,一層看不見的結界穿過毫無所覺的黎漾,罩攏住屋頂這片空間,将一切隔絕在外。
黎漾對大佬的自覺很滿意,正想要不要趁機拍個馬屁好讓他教導時放點水時,大佬說話了。
“今天練揮劍三千次。”語氣仿佛是讓她吃幾顆瓜子的輕松。
黎漾:??
謝硯沉:“還不開始?”
黎漾抿唇,壯着膽子問:“我好像聽錯了,其實你說的是三百次吧?”
謝硯沉:“三千,少一次明天翻倍。”
大佬,你能找到道侶真是祖墳冒煙啊。
黎漾掏出她的“笑裡藏劍”,在謝硯沉絲毫不講情面的眼神下,開始了今日的揮劍。
“……十、十一……”
白色的劍鞘壓上手臂,“手舉太高,力道集中到手腕。”
“十二……十三……”
後腰心被抵住,“收腰。”
“十六、十八……”
謝硯沉清冷的聲音在耳後響起,“要我教你數?”
黎漾心尖一顫,出招變得混亂。
謝硯沉:……
謝硯沉指尖一點,“笑裡藏劍”到了他手裡,“看好。”
他站到黎漾身側,握着劍柄的手微微擡起,“劍之一道,唯在本心。”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停滞下來,黎漾不禁屏住呼吸。
“笑裡藏劍”發出低沉的嗡聲,謝硯沉振臂徒然一揮。
刹那間,劍鳴驚空,淩厲之氣劈雲直穿九霄,劍勢不止,所經之處山河震顫,整個天地間仿若隻餘這一劍之威。
黎漾的頭發被吹得向後狂舞,身上的汗毛根根豎起,喉嚨更像是被哽住,連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這麼近距離體驗什麼叫劈天裂地,黎漾的身體都發起抖來,也第一次認識到眼前的人有多強。
謝硯沉:“如何?”
黎漾滿臉驚歎地朝他比了個大拇指:“牛逼!”
想問她感悟的謝硯沉:“……”
“咔嚓——”
什麼聲音?黎漾正想問,卻瞥見甲闆上原本對這橫空劈出的一劍猜測是誰的衆人,現下都擡頭驚訝地看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