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停頓,略作商量後,斯誇羅便連夜坐着瓦裡安的專機飛往了日本。
優紀這幾天抱着兒子,根本不敢出去工作,就怕孩子一離開她的視線就消失不見了。
她雖然一開始便因為和她有關系的那個男人衣着不凡知道他不是普通人,但那天在商場附近的街道上看到對方身後跟着那麼多穿着黑西裝的面露恭敬的彪形大漢,優紀覺得自己一開始還是想簡單了——
那位先生一看就是大家族裡的人,而且還是位高權重的人。
這樣的人家給人的感覺就是大家各玩各的,外面情人私生子衆多。
優紀迫切地盼望着對方是個冷漠的人——
就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對于無用的私生子連看都不看一眼。
但她捏着手裡寫着天文數字的支票心裡卻忐忑極了。
雖然對方沒有給出準确的話,但能夠給出這樣一筆錢,優紀也隻能盼望着對方是錢多到不放在眼裡的類型,不然她實在擔心對方會把阿仁搶走。
膽戰心驚了兩天——
前天她才在街上遇到那個人,今天早晨一大早,她和阿仁所居住的出租屋的房門便被敲響。
打開房門,門外站着一個穿着一身黑色制服,左手上綁着長劍,留着一頭及腰銀白色長發的英俊外國男人。
雖然這個男人和阿仁長得并不像,但明明沒有表情依然兇神惡煞的眉眼卻和阿仁如出一轍,神态間有一種莫名的相似。
優紀心裡終于有了塵埃落定的感覺,這位應該也和阿仁有血緣關系。
雖然對方渾身不好惹的樣子看起來像是來者不善,但因為常年關注兒子,優紀敏感地察覺到對方好似并沒有惡意。
優紀注意到周圍的鄰居頭探頭探腦一副看熱鬧的樣子,連忙将半掩着的門完全敞開,後退一步,邀請對方進來坐。
優紀心裡歎了一口氣,今天過後,關于他們家的謠言又要更豐富一層了,阿仁恐怕又要為了她出去和被人打架……
為了省錢,他們租房子的地方魚龍混雜。
本來這裡就住了許多無業遊民,再加上優紀一個漂亮年輕的單親媽媽獨自撫養孩子,所以她們家經常受到騷擾。
優紀本身沒有武力,隻能夠躲着那些不懷好意的人,做好家中的防護措施。
而阿仁小小年紀為了保護母親将自己武裝的極為尖銳易怒不好惹,小小的孩子總是吊梢着三白眼龇牙咧嘴地防備着其他人。
隻要聽到對母親不好的話,他就會像暴怒的小獅子一樣沖上去和人厮打,哪怕是體格比他大很多的成年人,阿仁也毫不懼怕,哪怕咬也要狠狠地咬下對方一塊肉。
久而久之,優紀受到的騷擾少了許多,但許多惡意轉移到了阿仁身上。
不敢動手他們就在背後指指點點,往阿仁的頭上扣帽子。
雖然阿仁從來不在意,隻要不是說母親的壞話,他向來懶得搭理。
但優紀不可能不在意,她知道阿仁是個極為聰明的孩子,哪怕得到的不是頂尖的教育,隻要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他也絕對會成長為一個有能耐的人。
想到這裡,優紀強忍着酸澀,心中漸漸堅定下來。
如果可以,不管阿仁是被帶走還是能夠留在她身邊,她都希望阿仁以後能有一個健康的生長環境。
斯誇羅也注意到了周圍人的指指點點,微微皺了皺眉。
因為瓦裡安養了小精市,他平日裡也把路斯利亞買回來的養小孩子的書都看了一遍,當然知道生長環境對于小孩子心理健康的影響。
看到這位血緣上的堂弟的生長環境,面色冷硬的斯誇羅心裡已經開始操心起來了。
雖然斯誇羅現在是瓦裡安的雨守、現如今的斯誇羅家族雖然規模上還是小家族但家底也漸漸豐厚——
但斯誇羅小時候在斯誇羅家族的時候那時候家族已經家徒四壁了,加入彭格列訓練後也沒有什麼大少爺的待遇,後來在瓦裡安安定下來以後因為還要照顧自家挑剔的Boss,斯誇羅更是把自己鍛煉的十項全能——
所以,斯誇羅真的不是啥毛病多的人。
雖然這個小出租屋不光面積狹小、高度也有些逼仄,但整個房間幹淨整潔,所以斯誇羅打量一番後還算滿意。
他環顧四周,因為并不習慣跪坐,所以無視了中間擺放的小桌子和坐墊,直接拉開了小餐桌旁的椅子坐了下來。
優紀适時地端出一杯水,有些局促地解釋道:“這幾天沒有出去采購,所以冰箱裡隻有純淨水了……”
斯誇羅先是禮貌道謝,而後剛想和優紀說一下亞久津仁的事情,旁邊一直關着的門突然打開,走出了一個留着鍋蓋頭的小男孩。
小男孩一開始還有些迷蒙沒睡醒的樣子,圓圓的鍋蓋頭,看起來還有些柔軟。
待注意到房間中有一個陌生人,小男孩瞬間清醒過來豎起了一身的刺,他警惕地看着正打量他的斯誇羅,下意識地跑到優紀面前擋住了她的腿……
亞久津在斯誇羅的注視下渾身不自在,他總感覺面前這個人的注視好像要把他整個人都看透了,讓他的骨頭縫裡都滲着涼意。
雖然面前的大人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甚至沒有絲毫展示出自己的敵意,但向來敏感的亞久津還是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威脅!
小孩子下意識地打了個冷戰。
雖然頭頂的雷達告訴他面前的這個男人很危險,但為了保護母親,他還是強撐着自己惡狠狠的面容,滿是敵意地質問:“你是誰?!為什麼會在我家?!”
斯誇羅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亞久津一會兒。
當了殺手這麼多年,就算沒有專門學過,斯誇羅也一眼看出了面前這個小堂弟在身體天賦上的得天獨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