蠟像館
這是一個小型建築,分上下兩層,位置不偏僻,但沒什麼人來光顧,不如說是蠟像陳列館。
承最和遲峴仔細排查着每一個角落,總控室裡那通電話還在調侃着那些“接待他”的執行官們。
鎖定的位置确實在這裡,定位光環依舊還亮着,“那……人呢?”
遲峴在一樓翻看搜查着每一間房間,承最則順着這個彎曲的樓梯向上走去。
這是個紅棕色的木梯,他上樓的動作不重,但是每走一步還是會發出響聲。
二樓
上樓後先是一個走廊,走廊兩邊是排排蠟像。
承最步伐緩慢,這裡沒有燈,光線昏暗,他取下手環,開燈,一個一個地像這些蠟像“問好”。
沒有異常,這裡竟然一點線索也沒有……
穿過走廊,是一個展廳,上面有白熾燈照在每一尊蠟像上,中間一台大鋼琴,不知是真還是假。
承最見這裡搜索不到什麼,來到一個較為幽暗的房間,這裡陳飾地像個書房,有一個蠟像正站在書桌旁邊,用手扶着自己的下巴沉思着。
承最上前,翻開櫃子,幕簾……
沒有線索。
他站在蠟像旁邊,思考的同時将視線放到蠟像身上,“……”
承最抿唇,不知作何反應,他上前将蠟像移開,簡單找了一下它身上的地方,無果。
看着蠟像,承最笑了。
遲峴此時也來到承最身邊,見承最握住那蠟像的手,正在細細打量他。
那蠟像戴着無框眼鏡,透明的鏡片反射上方白熾燈的光線,正好照在遲峴進門的牆壁上,蠟像臉頰窄小,下颌線明顯,眉眼細長,眼尾向上,單眼皮。
“……”不知道是不是遲峴的錯覺,這人長得有點像承最。
承最注意到遲峴,松開自己握住蠟像的手,“怎麼樣?”
“沒有。”
承最有些想不清,“沒有……”思考了一會兒,“除非……”
遲峴跟着思考起來。
“除非都是假的。”
“……”遲峴不置可否,疑點太多了,遲峴感覺幕後的人對他們沒有什麼攻擊的目的,僅僅隻是為了引導。
遲峴沒注意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引導嗎?”
“算了,回去先吧。”承最提議道。
臨走時,承最在這尊蠟像面前站定,對遲峴道,“幫我個忙呗,男朋友。”
遲峴跟他一起,将這個房間的蠟像移到了二樓大廳展台側邊的鋼琴旁,等将他放下時,遲峴手肘不小心按到鋼琴的按鍵,發出一簇音響。
承最深吸一口氣,握住遲峴的手,“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
“你見過了。”
遲峴雖不明白這是何意,用力緊握住承最的手,他目前隻有這一個想法。
感受到遲峴的動作,承最輕笑,“他,我的父親。”
承最:“死了。”
遲峴:“……”
承最:“很久以前的事了。”
離開時,承最回頭看了一眼,蠟像原本思考的動作此時就像在欣賞動聽的音樂聲。
他們十指緊握,遲峴不多問,離開了這裡。
薛鏡家
薛珍看着桌面上的虛拟手環,“他出門怎麼連手環也不帶上?”
在她發呆擔憂之際,一陣來電鈴打斷了她的思緒。
【備注:老闆。】
薛珍猶豫着要不要接,看着屏幕上的秒數不斷增加時,她還是接了。
“喂,您好。”
“……”起先對面沒有說話,聽到問好後才接下話來,“抱歉,打擾了,我找薛鏡。”
薛珍:“薛鏡不在,他出去了。”
“手環也沒帶。”
“沒事……”
薛珍心裡泛起一陣害怕,“不會……”
“抱歉,我能拜托您一件事情嗎?”薛珍用薛鏡的手環向電話那頭的人求助道。
天色不晚,正午剛過幾小時的樣子。
薛鏡坐車來到一個老舊小區,一眼望去,房屋的牆壁已經泛黑,許多房屋牆上印着拆遷的字樣。
小區門口用來防住外人的鐵欄已經生鏽,這裡隻有幾幢不高的單元樓,現已經冷清,沒什麼人在住。
薛鏡随着記憶走到了一個房子面前,樓道的燈一閃一閃地,沒有樓梯,他隻能扶着牆邊慢慢往上走,走過這昏暗的,不見光的樓道。而且還要十分警惕,不然一不留神可能會有摔倒的風險。
爬了四五層,他停住了,這一層住着四戶人家,而此時他就停在其中一戶的木門面前。
将手中的鑰匙插進門上的鑰匙孔裡,轉動,開了。
薛鏡進屋,就有一個潮濕發黴味,想來已經很久沒有住人了。
他揮了揮眼前看不見的灰塵,往裡邊走去,找不到開燈鍵,不過他留意到,餐桌上還擺有外賣盒,果然回來了。
客廳上原本擺放着電視機位置,現在挂着一個巨大的紅布。
不經意低頭發現,地上有很多腳印,幾乎出自同一個尺碼,同一個印花。
而他剛剛上前的那幾步,腳印現在跟那些原本的混在一起。
“……”
薛鏡用鞋底來回滑動,将這些腳印全都擦亂,見看不出來腳印時,他才停下。。
随後他揭開幕布,“!!!!”
上面是大大小小的照片。
薛鏡湊近一看,手上的幕布從他手中滑落,他往前走時差點摔倒。
他難以置信的翻看一張,又揭下一張……
這些……這個牆上挂的全是薛珍的照片,薛鏡一張一張的翻過,仔細查看辨别,他無比乞求,這些都是他看錯的,這并不是薛珍。
但事實就是……
“這個視角?”
他将視線放在其中的一張廣角全景照片,握緊照片的手力度加重,被他捏住的位置慢慢地變皺起來,隻有薛珍的臉尚被保存的完整。
“是俯拍。”
突然胃裡開始攪動,好惡心……
“………………”
在薛鏡還沒緩過勁兒來,燈突然亮了,“這不是,我兒子嗎?”
“……”
“怎麼,來看你親愛的父親。”
“哈哈哈哈哈哈怎麼了?害怕嗎?”
張覺看到薛鏡眼紅的樣子,有一瞬的害怕,轉而有看到被掀開的布匹,瞬間明白,“哈哈哈哈哈……我當這是怎麼了,原來是———被吓到了啊。”
他拉長音調,眼裡滿是嘲弄。
薛鏡注意到他手上拿着的無人機,是黑色的。
相必他就是用這個……偷來的……
薛鏡越來越覺得惡心,看到他的那一刻,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抖動,肌肉痙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