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往另一條路那裡走去,打開了手環裡的定位,如果他遇到什麼意外的話,可能還有被找到屍體的希望吧,他認為。
黃沙吹得他眼睛疼,一望無際的沙土讓他覺得尋人無期。
由于風的作用,這裡形成了很多新月型的沙丘,向風面凸而平緩,背風面凹而陡峭。
周末走在沙丘頂上,往前一直走,他走過的地方,腳下的滑沙都往陰面滑落。
走了不知道多久,他還是沒有看到夏七的身影,沒有綠植,沒有水源,夏七你究竟在哪裡啊。
忽而間他看到了一個小村落,在他視線正前方,周末打算去探查一下,說不定就能知道夏七的着落。
不過在他視線裡,還有一個拉着駱駝的人,那人在他前方一段距離處停下,躬身咳嗽。
周末沒多想,救人心切,跑過去為這個老人檢查了一番,他嘴唇幹裂,皮膚黢黑,臉頰上有曬出來的斑痕,周身穿着藍色服飾,戴着一個藍色的頭紗,遮蓋住耳鼻以防止風沙侵襲。
那人感覺到喉嚨幹癢,推開周末的手急忙咳嗽起來,拿出一塊全是補丁的藍色布匹捂住自己的嘴巴。
“咳咳……”
那人停下咳嗽,用手一捏,布匹一下就被他收起來,放進了駱駝兩邊的挎着的其中一個簍裡。
他擺擺手,示意周末别着急,“小夥子,我沒事的。”
周末比他還要心急,雖然這個人跟他說緻是得了個普通感冒,但以周末的判斷來說,這咳出血的樣子看起來可不像普通感冒啊,
“你這種情況最好就是去醫院就醫檢查。”
“不用了。”這人回絕掉周末的提議。
見他還要堅持,那人想着離開時,周末拉住他,“不就醫也行,至少得吃藥,附近有沒有藥店?”
他撥開周末的手,“老骨頭一把,沒必要了。”
“不過還是謝謝你,他們說回以一個人最高的禮儀便是交換名姓,可我無名無姓,沒辦法以這種禮儀回應你了。”
不知道是哪句話感觸到了周末,他心裡有些異樣的難受,這是他沒有體驗過的,跟之前和他家人因為不繼承家産吵架鬧矛盾最後直接鬧掰的那時候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我叫周末。”
“周末啊,謝謝你。”
周末應下,問道,“你為什麼不嘗試着給自己取個名字呢?”
“有過一個,隻不過跟人提起後,也沒人願意稱呼,那我索性就放棄強調我有名字這件事情了,畢竟他們都已經習慣以‘喂’來代稱我。”這個人以一種釋然地态度說着,看向周末剛剛的來時路,“隻能說習慣難改吧,久而久之呢,連我也覺得我可能就叫‘喂’吧,畢竟隻有這樣才會有人願意叫喚我。”
“那你叫什麼?”
聽到這時,那人自嘲地搖搖頭,沒有把視線轉回來,周末以為他沒聽到,又問了一遍,“叔叔,你叫什麼名字?”
見周末是真心想要知道他的名字時,他的膽怯勝過他的驚喜,不過最後淡淡的回應道,
“姓寄,叫寄江海。”
“寄江海,很不錯的名字。”周末重複了一遍。
“謝謝。”寄江海發自内心的笑了,“還是第一次有人念出了我的名字,謝謝你。”
“不用。”
這位老人拉着駱駝,親切的問道,“趕路很累的,你可以坐在駱駝上。”
寄江海将視線放在駱駝背上,周末拒絕了,随後問道,“這個村落裡面有藥店嗎?”
“有一個小藥店。”
“那你為什麼不給自己買藥呢?”
“沒用的,而且我沒那麼多錢,藥太貴了。”
寄江海的回答讓周末有些難以理解,他沒往下細究,畢竟他正好想去這個藥店看看,一寄江海這種情況,不願住院醫治,那就隻好買特效藥了,根治是肯定根治不了的,看他那情況像是老毛病落下的病根了。
周末跟着寄江海來到這個村落裡邊,這個村落的人見到有來人一個個都回自家屋子裡去,能問路的人都沒有。
不過他們停在了藥店門前,周末讓寄江海在外面等着,自己上前打算去買藥時,被門口的人攬住,“幹什麼的?”
周末回答:“我來買藥。”
那人本來就在打量周末,聽到這句話臉色一變,語氣強硬起來,“買藥?不賣,走走走。”
周末一時語塞,轉而繼續問道,“為什麼不賣?明明店裡有藥,而且我也有錢買。”
“你怎麼就知道我店裡有藥,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而且,小夥子,我都跟你說了,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關鍵是現在啊,特殊時期,到處呢……都物資緊缺,我這藥店啊,沒什麼藥可以賣了。”老闆語氣誠懇,像是在真心給建議一樣。
“更何況,你要的還是特效藥,那我這啊,可就更沒有了哦——”
周末聽這語氣,心中有股無名火,“我不信,讓我去看看。”
藥店老闆将他攬住,“嘿!你這人,買不到藥還要硬闖,我都跟你說了沒有沒有,你怎麼就不信呢?”
“人命關天的事,我有很多錢。”
那人不信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特效藥可賣不得啊,你有很多錢的話……我可以賣給你其他的藥,其他的藥也能治病。”
周末覺得這個方案也行,便接受了,“欸~拿藥之前得先付錢啊。”
“為什麼?我都還沒買藥呢。”
“就當買個入場券了,買不買,不買就走,别擋在我家門口,晦氣。”
周末看着無理取鬧的老闆,心裡憋着的那股氣更甚,但看向身後的寄江海,他忍住付了錢。
“……”
随後,老闆隻身進去拿出一籮筐的藥,道,“諾,能挑的藥都在這了,你看看有沒有你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