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緊了玉扳指,将他戴在了大拇指上,心裡還記挂着那個約定。
本來他的計劃無懈可擊,但莫長風的出現還是在計劃之外,那是最壞的風險,差一點,他就死在衛兵隊裡了。
大家見他心事重重,也沒多問,聽他說要睡覺,自覺地走出了屋子,輕輕關上了門。
羅玉還是忍不住提醒着他,“桌上那碗粥記得喝了,涼了就不好吃了。”
“嗯。”司行簡躺在床上,語氣無力。
直到他們走後,司行簡才起身,他低頭掃了眼衣服,已經換了爸的一件老式藍色素錦長袍,看上去有點像小道士,但至少遮擋住了身上的傷。
臉頰左側有一道長長的刀口,應該要過段時間才好,司行簡知道,這樣出去是瞞不住老闆娘的,但是為了履行那個約定,他必須得盡快回去跟她解釋清楚,畢竟對方也給足了他信任。
他拿了一頂黑色帽子,拉低了帽檐,然後心裡默念着回到小吃店,然後伸手觸摸着那堵牆,緊接着整個身體都穿越進去,再次回到了小吃店。
溫晚意還穿着那身連衣裙,身上圍着他走那天穿的圍裙,紮着丸子頭,小手撐着下巴,坐在椅子上發呆,手指輕輕撥弄着她的那盆迷離仙人球。
司行簡出現的那一刻,溫晚意都驚呆了,上一秒她還在擔心自己是不是幹了一件蠢事,什麼都沒問清楚,就讓對方把儲糧櫃給搬空了,結果司行簡還是回來了。
溫晚意沖着笑了一下,笑容還是那麼的熟悉,他竟然有些感慨,恍如隔世。
“東西沒搬完嗎?”溫晚意問道,“我就說那麼多東西你一個人搬不了,不如我幫你找個貨拉拉師傅吧?”
司行簡眼眸震驚,他轉頭看了一眼四周,難道他回去三天,再次回到這個世界,對于溫晚意而言,隻是三個小時而已?
溫晚意手機都拿出來了,見司行簡半天沒反應,她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司行簡這時才擡起眼看她,“不用了,謝謝。”
“能再見到你真好!”司行簡低着頭,刻意遮擋他臉上的傷。
溫晚意或許永遠也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他幾乎九死一生來到她的身邊。
看似一牆之隔,實則千山萬水,相隔世間。
溫晚意半天沒反應過來,其實心裡起了疑心,司行簡像個精神病患者,她在懷疑司行簡的精神狀态。
但是他隻是行為異類,但說話思考都像正常人一樣。
“老闆娘,我能用古董繼續跟你置換食物嗎?”司行簡突然開口問她。
溫晚意愣了半天,“啊?那些東西還不夠你全家吃嗎?”
“我還想救助全村的人。”雖然打倒土地主的時候,全村人都砸他的家,他們擠兌司家,用異類的目光盯着他們,仿佛他們犯下了什麼十惡不赦之罪。
但其實,他們也都是窮苦百姓,衛兵隊把控着糧食,莫長風四處斂财,家裡糧食堆積如山,外面卻到處都是餓死了白骨。
他想幫他們。
溫晚意越聽越覺得奇怪,這附近沒聽說有什麼貧困村?她開始懷疑司行簡說話的真僞。
“要不,你把地址給我吧,我幫你跟政府申請一下低保補貼,按照你說的情況,我覺得應該能成為救濟的對象!”
溫晚意說着,拿起了筆和紙,準備開始記錄,“你跟我說一下吧!”
司行簡沉默看住她,好久,才開口問她,“你們這兒的政府這麼好嗎?”
“當然,至少特别貧困的地區都能得到救濟糧,還能申請低保。”
“真好!”司行簡眼眸微沉。
他們那裡的衛兵隊隻手遮天,隻會打壓窮苦老百姓。
“說吧!”溫晚意認真地想要記錄。
司行簡緩緩張口:“那個地方你們無法達到,因為那是……”
司行簡轉頭看了眼櫃台上面的日曆,才說:“1970,下河村。”
“1970……”溫晚意寫下了這串數字,頓覺不對,“七零年代?”
溫晚意猛地擡起頭看向司行簡,開什麼玩笑?
眼前這個男人居然來自七零年代?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你的小吃店直通七零年代,我的卧室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