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為溫晚意感到高興,唯獨司行簡,卻隻剩下擔憂。
“别想那麼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有機會,我肯定還是要回去的。”溫晚意對司行簡說着,他還是沉默,但這次算是默認了。
溫晚意對這裡的一切都好奇,這裡的房屋都是以前的土房子,下面搭着木架子,上面搭着茅草房,四四方方,房子雖小裡面卻五髒俱全,還有二樓夾層,隻是閣樓很矮,一般都是堆放雜物的。
平時村民都聚在一塊幹活,男人下地幹活,女人就在河邊洗衣服,做大鍋飯,這是普通老百姓的生活,那些當官的卻不同,比如衛兵隊的莫長風。
莫家是當地的土皇帝,當年戰事結束,莫家立馬強占了下河村,最後形成兩方共管一地的局面。
下河村情況複雜,老百姓接受着政府管理,但外面卻有幾方勢力幹涉,一是呼達蠻子,二是下河村的衛兵隊頭子,三是卧龍山土匪盤踞的鳌山。
莫家出了一個莫長風,莫長風在莫家不受重視,硬生是靠自己坐上了衛兵隊隊長的位置,兩邊都靠着莫長風維系和平局面,莫長風因此得權,格外嚣張跋扈。
莫長風本來盯上了司家祖上的珍藏,結果司行簡一攪局,直接上交國家了,莫長風記恨着司行簡,司家更是成為他的眼中釘,這次司家雖然貢獻糧食有功,但還是因為莫長風的緣故,村民還是有些疏遠司家人。
沈懷民回來後,司家地位才有所好轉,其實村民并非有意疏遠司家,更多是礙于莫長風的強權壓力,不得不做做樣子。
溫晚意基本摸清情況後,大緻了解了處境,可現在她回不去,隻是暫時留在這裡,就必須得學會當地的生存法則。
一大早,溫晚意就去了食堂幹活,公社食堂其實就設在鄉裡,一間大祠堂内,食堂裡幹活的隻有幾個上了年紀的大媽,今年熬過了饑荒,大家心裡都歡喜,那批糧食拯救了大家,上面下達命令,準備殺豬犒勞全村。
殺豬可是一件大事,尤其是在剛剛經曆了饑荒的下河村,男人們一大早就去豬圈挑選了一頭最肥的豬,拖到了院子裡,十幾個男人撲上去,按住豬身,一聲慘叫後,豬血流進盆裡,幾人将豬大卸八塊後,剩下的就是食堂劉阿姨她們的活了。
溫晚意跟着劉阿姨她們,切肉,剁菜,看着她們全往盆裡倒,瞬間讓她想起了豬食,溫晚意捂着嘴巴,頓時沒了胃口。
“劉阿姨,這個交給我來做吧!我保證做得美味,讓大家都滿意。”溫晚意主動請纓,想為大家做一頓美食。
但是劉阿姨卻滿眼懷疑,“你?一個新人還想做肉?你去把那鍋白菜炒了吧,别回頭毀了一鍋好肉,那可是大罪過!”
溫晚意頓了頓,心想她畢竟是個新人,總不好搶别人的活幹,雖然她職業強迫症犯了,但是還是得入鄉随俗。
于是溫晚意轉身去把那盆大白菜洗幹淨,做飯的總共有七口大鍋,兩個人負責生火燒柴,其他人負責切菜炒菜,原本溫晚意是來打雜的,但是劉阿姨一句話,反而給了她一次做菜的機會。
溫晚意望着那口大鍋,劉阿姨不肯給她豬油炒菜,好在旁邊還有大豆油,溫晚意拿起超大的鍋鏟,熱鍋熱油,然後抓起桌上的輔料進去,自己先調制了味道,等香味出鍋後,她再倒入大白菜,頓時茲拉聲響起,她幾乎要用盡全力,才能鏟得動一大鍋白菜。
不過好在她控制住了力道與火鍋,将白菜翻炒入味後,又減了柴火,小火慢炖幾分鐘。
這時的香味已經滿院飄起,不少人往食堂這邊瞧了又瞧,都說今天殺豬吃肉,可沒想到那麼香,都以為是好久沒吃肉了,肉味太美味了。
劉阿姨也聞見了味道,轉頭看了眼,溫晚意正拿着大盆裝白菜,炒得還像模像樣的,聞着味道更是不錯,她下意識知道自己識人有誤,這小丫頭還真會做飯,做得還相當不錯。
旁邊炒菜的幾人怕溫晚意新人第一次下廚毀了菜,菜才出鍋,立馬過來嘗嘗味道,這一嘗不得了,簡直美味至極。
“這大白菜以前天天吃,咋就從來沒有吃過這種味道?簡直好吃得不得了!”旁邊人紛紛誇贊起來。
“晚意,你怎麼做的?我明明看你用的也是那些調料,怎麼炒出來的大白菜味道就是比我們做的好吃?”
溫晚意笑道,“幾位前輩見笑了,我本來就是廚子,以前在家鄉開過餐館,所以有些手藝,大家喜歡吃就好!”
“這哪裡是有些手藝,這簡直是人間美味啊?我看今天那鍋肉都沒你這碗大白菜好吃!”
劉阿姨在旁邊聽見了,頓時皺起眉頭,“沒肉好吃,等會兒你千萬别夾肉吃!”
“這清炒大白菜能有什麼好吃的?”劉阿姨拿起筷子往碗裡夾了一點,吃進嘴裡嚼了嚼,頓時整個人口腔都回味無窮,她不覺亮起了眼睛看溫晚意,“不錯啊,小丫頭有兩把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