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師傅句句話都帶上莫家,大家心知肚明,這事不管跟莫家有沒有關系,隻要跟莫家沾了邊,就算警察來了這事也不好處置了。
“我今天就打死你們兩個狗東西!我讓你們偷肉!”
黃師傅抄起地上的扁擔,狠狠打向兩個徒弟,絲毫不留情,旁邊已經有人攔下來了,“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黃師傅給我們送菜這麼多年了,不能因為徒弟幹錯事就怪罪到黃師傅的頭上!”
周圍的人紛紛勸和起來,吳明沉默不語,但臉上帶着怒色與不滿。
司行簡更是眼神輕蔑掃過衆人嘴臉。
溫晚意開口道:“這可不是小事,大家都知道糧食的金貴,剛才誤會阿簡就喊打喊罵的,怎麼這會兒換成了黃師傅的徒弟就算了?再說了,這事還沒查清楚呢,以前他們拿了多少糧食,這事還有沒有其他人參與……”
“晚意!”劉阿姨立馬跑過來緊緊拽着溫晚意的手臂,“溫晚意,你一個新來的啥也不懂,别亂摻和,去做你的飯!”
劉阿姨将溫晚意拽走,她一把不是不懂人情世故,隻是氣不過,但是大家都選擇沉默了,她也不好再鬧起來。
劉阿姨将她拖走後,才在裡面斥責她,“我說你真不愧是沈書記的表姐,一家子的實在人,黃師傅背後的靠山是莫家,你跟着摻和什麼?不想混了?”
“難道就沒有人主持公道?”溫晚意反問着。
劉阿姨輕呵,“以前沈書記倒是願意幫我們主持公道,可結果呢?他死得有多慘?咱小老百姓,能躲過戰亂,好好活着就不錯了,别的不要跟那些當官的摻和,懂了嗎?”
溫晚意沉默。
過會兒,司行簡也進來了,吳明手搭着他的肩膀,跟他說了會兒悄悄話,大概是自己冤枉了他,跟他道歉。
司行簡進來後,與溫晚意打了照面,兩人什麼也沒說,繼續幹活,但一整天都提不起勁來,隻是連歎氣。
下班後,司行簡照常送溫晚意回去,路上溫晚意終于忍不住開口了,“莫家一直都這麼嚣張?”
“你不懂村裡的人情世故,莫家是大姓家族,村子裡大半的人都姓莫,你說,大家敢招惹他們嗎?”
溫晚意欲言又止,“我明白了,衛兵隊本來還可以牽制莫家,但是偏偏衛兵隊隊長是莫長風,他成了兩面人,自己得權了,倒是不管其他人死活了。”
“這個年代,普通人什麼也不想,能活着,能吃飽飯就夠了。”司行簡說,“至于你說的那些公道,公平的話,不是我們這類人能求的。”
溫晚意頓了頓,見司行簡這麼消極,立馬安慰他,“會好的,再等等吧,再過幾年,時代一定會改變的。”
司行簡心想,他知道未來會變美好,但是他還能等到那個時候嗎?
“阿簡,晚意!”
張甜英突然從後面追了上來,累得氣喘籲籲,司行簡有些愣住,“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張甜英拉着溫晚意的手,對司行簡說,“我現在跟晚意姐住一起,你一個男人跟晚意姐走太近會被人說閑話的。”
怕司行簡開口說不怕兩個字,張甜英立馬又說,“就算你不怕,可晚意姐的名節呢?”
誰知司行簡淡淡開口:“我跟晚意本來就是一對,何必管外面的人說什麼。”
這話一出,溫晚意跟張甜英都呆愣住,張甜英震驚的眼神逐漸哀傷起來,“你們倆真的在搞對象?”
“對!”司行簡不等溫晚意拒絕,直接承認了。
張甜英看向溫晚意,溫晚意連忙解釋,“不是的,英子,之前沒有,我不知道他……”
“之前我媽就想撮合我們,懷民臨終前也将晚意托付給我,她一個女人不能沒有男人。”
溫晚意頓了頓,大概明白司行簡的意思,隻是想給她一個留在這裡的名義,但是她遲早會離開的,他真的大可不必如此。
張甜英哭着跑了,溫晚意想解釋都無從解釋。
“其實她挺好的,你可以留住她,你們倆很般配,而我隻是來幫忙的,我遲早要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