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深淵。”萊戈拉斯低聲跟着念了一遍，然後轉頭對奧斯卡說，“我想路上我們有足夠的時間解釋這一切。”

“不，你想得太簡單了，”奧斯卡頭疼地扶了扶額頭說，“我知道的真相恐怕不會比你更多……我隻能跟你解釋我為什麼會來這兒，我的意思是說，為什麼是我來這兒。”

萊戈拉斯挑挑眉，看來是認可了這種說法：

“說說吧，我父親……為什麼會選中你來找我。”

其實要說清楚這件事，奧斯卡基本就得把自己的老底抖個差不多了。至少自己死不了這事兒就無法掩飾，不過反正萊戈拉斯早就目睹過他點燃篝火，這些事情說清楚也是遲早的事。

不過沒有必要和盤托出，奧斯卡仍然自稱自己是尋求疑難雜症解決之法的冒險者，從自己離開貝奧恩的屋子之後開始說起，因為那之後的每個細節都不能省略，一旦省略就會使自己的故事可信度大大下降。這種情況能避免就避免。

在他講述的過程中萊戈拉斯聽得格外認真，隻是偶爾打斷奧斯卡問一些問題。

說着說着他們已經接近艾斯黛爾的小木屋，奧斯卡話頭戛然而止，萊戈拉斯順着他的視線望去，原來是艾斯黛爾坐在門口哀聲歎氣。

奧斯卡果斷加快腳步走上前去打了招呼，艾斯黛爾伸着脖子很努力地張望片刻，露出了松口氣的笑容。

“你們回來了呀，”她滿面喜色地走上前問，“怎麼樣，有收獲嗎？”

“那場大雨下完之後至少得過一個晴天才能有幹柴，我是不會再撿濕柴給你的。”奧斯卡義正言辭道，“你不如趁着現在天氣不錯曬曬太陽。”

“可我有點兒餓……”艾斯黛爾囔囔着揉了揉肚子，萊戈拉斯耳尖聽到了，也走上前說：“之前我不是建議你做點兒幹肉嗎？沒有儲備？”

奧斯卡注意到萊戈拉斯及時拉上了面罩遮住面容，又隻露出一雙很難令人忽視的藍眼睛。

“啊！有的有的！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我确實有，那你們就别管我啦，我要給自己弄點吃的去。”

艾斯黛爾說着邁着慢騰騰的步伐搖搖晃晃地走向自己屋裡，奧斯卡和萊戈拉斯對視了一眼，繼續向樹林外走去。

等到奧斯卡覺得走的足夠遠了，又問道：“你自從來了之後就一直在關照那個老婦？”

“……差不多，反正隻是舉手之勞而已。”萊戈拉斯扭頭望了一眼伸手指向破舊木屋方向，“她永遠都等不到她的兒子了。”

“……什麼意思？她的兒子……”

“就在我來之後不久，我在熟悉環境的過程中目睹他的兒子和巡邏隊路過那阿蒙歐貝爾山上的裂谷時失足摔死了。”

萊戈拉斯指了指南邊的一座籠罩在雲霧裡的高山說道。

“這……”奧斯卡啞然。

“她的鄰居似乎都很有默契，沒有人告訴她，我不知道這樣的情況可以持續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