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去和你的密林同胞會合嗎？”奧斯卡努力仰着脖子問。

“有什麼必要嗎？我看不出來。”芬瑟爾說着用手一撐就這麼直直從碉堡樓三層落了下來，落地也隻是輕輕嘭地一響，如果是奧斯卡怎麼也得崴個腳或者直接折條腿。

“所以你……成功了。”

最後三個字确實是陳述口氣。

“對。”奧斯卡含糊應着開始思考如何與芬瑟爾解釋他是怎麼做到的，蓋拉德麗爾或許解釋起來容易些，他有種直覺，就是直接和她實話實說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但是芬瑟爾……

“發什麼愣？回去請功啊！”芬瑟爾扭頭召呼奧斯卡不耐煩催，“你還想在這破地方多逛逛？就算這裡短時間不會再有什麼威脅出現，我也沒那種心情。”

“這我同意，走吧。”奧斯卡邊說邊把吉瑞安劍扔給芬瑟爾，動手把亞斯特拉直劍栓回腰間，果然芬瑟爾接過劍後表達了疑惑：“這劍哪來的？我之前從未見過？你真的有把它帶來嗎？”

“沒有。”奧斯卡頭也不擡，“我會隔空取物的魔法。”

“…………………………”

“走了。”奧斯卡毫不客氣地将吉瑞安劍從滿臉不快的芬瑟爾手中奪回來，後者臉拉老長什麼也沒說跟上奧斯卡。這回他們既然是直接走的正門大路出去，那麼除障工作就必不可少，芬瑟爾在殺光視線範圍内所及區域後也不是光閑着吹風了，他利用這段時間把自己之前射出去殺敵的箭一根根從獸人和座狼屍體上扒出來收回箭囊，竟然也能裝的滿滿當當。如他所言，奧斯卡與兩個納茲戈爾鬥得難舍難分時他将第一營區裡外殺了個對穿，不僅是營區内，連堡壘外大門口的敵軍也被他殺了個幹淨，還順帶破壞了不少路障。不過有些他純靠着敏捷的身法就可以忽略不計的這回就得重視起來了，出去的路上他用射出去的箭支破壞至少他肉眼可見的陷阱，也就是鐵夾和絆馬索之類，還有的就要靠芬瑟爾的記憶力和細緻入微的觀察來發覺了，比如僞裝起來的布滿尖刺的陷坑，踩到觸發後就會從頭頂樹間蕩過來裹了帶刺鐵皮的樹樁子之類。奧斯卡跟在芬瑟爾背後亦步亦趨，不得不說有他在前頭還是相當令人安心，這趟前來誅殺多古爾都首領的行動他還是有必要參與的。

這樣一來若是還有後續其他友方勢力的部隊要進駐多古爾都，應當也能平安從正門通過，也得給芬瑟爾記一大功啊。

終于來到多古爾都大門口後，芬瑟爾掏出本來挂在腰間的弩箭，朝頭頂正上方射出枚淡紫色信号煙花，這動作之前他可沒跟奧斯卡交代過，也許用辛達語跟密林精靈商量好了吧。

芬瑟爾換了個舒服随意些的站姿抱着胳膊望着遠處安度因河模糊的輪廓說：“等着吧。那兩個密林精靈來了絕對要驚掉下巴，我敢說他們從來沒指望過你能成功，我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

“我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這回奧斯卡轉向芬瑟爾就直接開口問了，“你去找克哈穆爾之前沒想過會受到他黑之吹息的影響嗎？”

“其實納茲戈爾也不是全然無法對付，”芬瑟爾聳聳肩口氣又變得無奈，“然而目前看來我的行為隻是給你排坑而已。據說由上古精靈或者杜内丹人祝福過的武器能夠傷到他們，所以我還為此特地去找了蓋拉德麗爾夫人。”

“她……也沒辦法嗎？”

“她說自己從未做過這樣的事，隻能姑且試試。”芬瑟爾苦惱地撓撓頭說，“我想她應該不至于故意糊弄我，納茲戈爾有記載首次在中州現身時凱勒博恩夫婦已經穩居羅瑞恩統治者寶座多年了。真有辦法多古爾都還能存續到現在？”

“所以……她的嘗試失敗了。”

“……可以這麼說。”芬瑟爾萬分無奈地歎氣，“立刻找個杜内丹人來也不現實，他們的整個族群都隐藏得很徹底，若不是他們信任的知情者誰也無法找到他們的大本營。當然，有個整天到處晃蕩的杜内丹遊俠你應該認識。”

“阿拉貢，埃斯特爾。”奧斯卡皺着眉說，“其實他在你之前前腳剛走。”

這麼說略顯誇張，但也大差不離了。芬瑟爾的臉都皺了起來：“當真？？”

“對，嚴格來說我和他是同時進羅瑞恩森林的，大概是二月中下旬左右，不過他隻在羅瑞恩過個夜就走了。”

奧斯卡還是決定不把阿拉貢押送咕噜的事說出去，芬瑟爾似乎事忍住了沒翻白眼，又說：“算了，這也不算什麼損失，就算那個埃斯特爾有辦法祝福武器我也無法抗拒黑之吹息的影響，你們也是偶遇吧？”

“是啊。”

可不呢，兩次都是偶遇。

正說着話他們聽見了馬蹄聲由遠及近，不約而同往遠處望去果然瞧見有個精靈騎手策馬而來。剩下那個應該事被留下看船了，而前來回應芬瑟爾信号煙花的這位帶來了兩匹坐騎。

看得出這個精靈靠近多古爾都大門猶猶豫豫，将信将疑的，全身都緊繃起來，警惕的眼睛四處張望。

“快點兒！”芬瑟爾高聲叫喚，“别磨蹭了！路上很安全！”

畢竟他跟奧斯卡就大搖大擺地站在大門口閑聊啊。

被這麼一喊那個密林精靈才夾了下馬肚驅策坐騎加快腳步，來到奧斯卡跟芬瑟爾跟前下了馬。

下地之後這精靈還忍不住視線亂瞟，滿眼不可思議。

“這條路上的所有陷阱和警戒都被我破壞的差不多了，你看，周圍也沒什麼屍體。”芬瑟爾扭頭指了下身後說，“當然，多古爾都能這樣大門洞開，首功還要歸于這位。”

說着他用力拍拍奧斯卡的肩膀，那密林精靈顯然還是沒能完全理解過來狀況，不能這确實不能怪他，于是芬瑟爾幹脆說個直白：“盤踞在這裡的兩名納茲戈爾，包括那個克哈穆爾都被這位奧斯卡殺掉了，剩下的喽啰們我們倆一道清了個七七八八，别這副表情，不信自己去看，再說了，納茲戈爾要是還健在能放任我倆在這兒這麼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