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隻有……隻有阿爾諾王國留下的東西沒了,其他都好好的?”
“是啊,就是這麼回事。”
“那你……查過怎麼回事了嗎?”
“老問題咯,不過又有點兒不一樣。”老湯姆聳聳肩說,“我找不到時空割裂的痕迹,反倒是……”
“是?”
“那整個地區都不穩定了。”老湯姆搖搖頭口吻變得無奈起來,“我不能保證你現在過去能看到什麼?”
“這又是什麼意思?”奧斯卡臉都快皺成一團了,“你不是說那裡隻剩下自然環境還算正常嗎?”
“正常,也不完全正常。”老湯姆望向窗外說,“如果說沒了遺迹的阿爾諾還算是‘正常’的話,那麼有時候那個地區也會變得不太正常。”
“那請問不太正常又是怎麼個不正常法呢?”
奧斯卡已經開始暴躁了。
“不如你現在就跟我去一趟?當然,我也沒有讓你馬上就行動嘛。”老湯姆一手插在褲腰帶裡笑得十分無辜。
“我要怎麼去?阿爾諾地區我根本沒去過,不可能通過篝火傳送。難道你要讓我……”
“傳送的話,到我哪兒怎麼樣?”老湯姆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背後提議道,“我可以親自給你帶路,那就近了不少吧?”
“打住。”奧斯卡向下壓了壓手說,“我現在沒有行動的打算,雖然——我确實不會疲累。而且傳送之前我首先要找到一個篝火,我已知的最近篝火還是在金鸢尾沼地,離這兒十萬八千裡遠。”
“好吧好吧,我理解。”老湯姆舉起兩隻手笑道,“确實,這樣的事本來就不是你必須要做的。你可以當作我隻是來報個信,至于要什麼時候行動……取決于你自己,我先回去了,到我那兒總不麻煩,想來就來吧。”
說完老湯姆把帽子扣嚴實了些轉頭就往門外走,奧斯卡兩手叉着腰轉身看他走向門口,突然想起有個問題還沒問。
“等等。”
他一開口老湯姆果然立馬站住,回頭望向他。
“你跟伊奧梅爾到底約定了什麼?”奧斯卡邊走向門口邊問,“告訴我。”
老湯姆皺皺眉扯扯嘴角說:“我隻是告訴他,有位領授神意以一擋百的不死戰士正在前來的路上,伊奧梅爾,或者說現在的洛汗非常需要強有力的戰力支援,但是我又告訴他你另有使命在身,未必會幫。”
“所以你用什麼說辭讓他相信你能說動我?”
“說辭?沒有說辭。”老湯姆攤了攤手說,“我隻是和他說隻要在你動身去阿爾諾前不妨礙你,并且走後照顧好你帶來的公主一行人,我能保證你一定在回來後助洛汗一臂之力。”
奧斯卡抱起胳膊似笑非笑問:“你拿什麼保證?”
“拿伊奧梅爾渴求人才的心态保證。”
這算什麼回答!
湯姆的笑容毫無芥蒂,接着他就果斷幹脆邁出門去,下了旋梯很快背影消失不見。
去是當然要去的。奧斯卡還是望着門口心想,可不能走的這麼突然。反正傳送到湯姆的小屋也非常快捷,眨眼的事。
所以現在他要先去找到洛汗的篝火在哪。
不,是先去找伊奧梅爾。
走一遍他就曉得回去宴會廳如何走,隻是現在再回去那個地方,氣氛多少有些微妙了。
他一眼看到拉萊絲的注意力全在面包片上認真抹奶油。貝瑞安雖然也在吃但是明顯在走神,心思不在眼前盤裡。奧德溫也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伊奧梅爾正在和朝他俯身過來的格拉姆博德說話,奧斯卡進來瞬間廳裡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聚集過來,奧斯卡登時渾身不對勁,果然他短時間内還是無法習慣這樣的待遇。
他刻意無視衆人眼神直接走向本來屬于自己的座位,在拉萊絲身邊坐了下來。
“所以,你的決定是什麼?”伊奧梅爾一隻胳膊搭在桌上側過身問奧斯卡,後者幹脆如實回答:“我在這裡還有事要辦,辦完就離開。”
“去剛铎嗎?”拉萊絲眨着眼轉頭問。
“不,你們可以繼續留在這裡。”奧斯卡轉頭對她微笑道,“我要去另一個地方。”
“所以……”伊奧梅爾往後靠了靠口氣變得謹慎起來,“那個……黃靴子的老人要召你去完成使命了?”
奧斯卡大膽猜測湯姆·龐巴迪爾是不是故意向伊奧梅爾展露了某些超凡手段,讓伊奧梅爾深信他就是個神,雖然這麼想大緻也沒錯——進而再對奧斯卡是神所指派的戰士這種話深信不疑。雖然奧斯卡已經對各種扯謊感到心累不已,但他絕對沒想要把事情誇張到這個地步,也不知這樣“冒名頂替”以後會不會招來什麼不良後果,但總而言之現在他還真沒法“返璞歸真”去辟謠了。就怕這種事越抹越黑,越說越扯淡,還不如少說兩句。
“是啊。”他幹脆應道,“我走之後得拜托元帥照顧好拉萊絲小姐。”
“沒問題。”就好像是奧斯卡剛剛給了他什麼承諾一般伊奧梅爾應得幹脆又爽快。
“還有,你們的人巡邏時有沒有發現骨灰堆就的插着螺旋劍的篝火?”
“不……沒有印象,那是什麼東西?”
“沒什麼,我先走了。”奧斯卡說着站起身,扭頭又看向正擡頭望向他的拉萊絲說,“真正動身前我肯定會和你們打招呼。”
伊奧梅爾刻意放慢動作點了頭。奧斯卡用腳撥開椅子向樓梯口走去。
“你現在去哪兒?”奧德溫問着就站起身,拉萊絲也努力伸着頭,奧斯卡擠出個輕松的笑容回頭答:“找個東西,你們吃你們的,不用管我。”說完他就快步走下旋梯,不得不說才下樓梯離開大廳就感到周遭空氣瞬間冷了下來,很快随着他的腳步就連食物香氣也從他背後遠去,奧斯卡來到奧德堡廣場正當中望着大門,再看向牆頭,的确有個傳令兵快步跑過跑進門口兩側塔樓,等奧斯卡從馬廄把拉萊絲牽來時木橋已經橫在護城河之上。奧斯卡騎着馬慢條斯理來到城外,寒風呼呼刮過耳畔,不得不說平原上的風就是大,他幹脆蓋上面罩,輕夾了下馬肚走進夜色籠罩的寂靜草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