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卡呼出口氣說:“我不是頭兒,但我可以替你說上兩句,而且别的不說,至少在你引導我們找到篝……複活處之前你都性命無虞,不用擔心被傷害,你看看這些俘虜。”奧斯卡朝被關進哈拉德林人自己做的囚籠裡的東夷士兵說,“你覺得這裡的官兵有那功夫送你們回家鄉嗎?不送你們回去又不能放任你們在這到處流竄,關押你們還嫌浪費水糧,你覺得她們會怎麼處理?”見男孩哆嗦了一下,奧斯卡趁熱打鐵繼續恐吓,“但是如果隻是那麼一個……或者幾個人,大概也不是不行,重點在于你自己得争取,明白嗎?”
“明白!明白!”哈坎連連點頭說,“那個地方确實就在營地裡,但是被嚴嚴實實保護起來了,怕的就是……就跟你說的被敵人破壞桑達林的複活,剛剛你們攻進來之前咱們的隊長緊急招人把那地方圍起來了,你要找到複活處需要鑰匙。”
那個篝火據說是被鎖進一個形似箱子的僞裝物中,這無底的“箱子”被捶進地裡,要麼強拆要麼挖,才能不借助鑰匙見到篝火。細問之下奧斯卡找到那個管鑰匙的軍需官,從他身上搜到了一大串鑰匙,問題是那個軍需官比哈坎強硬的多,無論哈坎怎麼勸他也隻會用奧斯卡聽不懂的語言破口大罵,于是奧斯卡隻好一把一把去試,試了半天總算打開了那個假箱子,看到了情急之下被掩藏起來的篝火。
别的不說,先坐下篝火。
奧斯卡迫不及待地這麼做了,看得一旁的哈坎和幾個看熱鬧的突擊隊員目瞪口呆。
“你……你是……”
哈坎指着奧斯卡跌跌撞撞後退,撞到了木箱一角跌了個跤。
“你也不是頭回見了吧。”奧斯卡拍着褲上的灰塵站起身揶揄,“何必這麼誇張。”
“可……可我本來就怕桑達林。”哈坎扶着木箱站起來結巴道,“難怪今天桑達林不好使了,原來是……棋逢對手了。”
“把他押回去吧。”奧斯卡擺擺手對旁邊站着的突擊隊員說,“我去找你們隊長說兩句。”
“你可别忘了你答應的事啊!”哈坎被架走時不住回頭嚎,奧斯卡也懶得回應,這就去營地外尋找法拉米爾。
奧斯卡找到他時他正蹲在醒來的桑達林跟前,沒說話也沒動作,仿佛隻是在觀察他。等他察覺到奧斯卡走進就扭頭招手讓他走近些,自己站起來問:“你問出什麼了嗎?”
“找到了這家夥複活的篝火。”奧斯卡開門見山指了下桑達林說,後者一聽立馬瞪圓眼擡起頭來,雖然目光沒有落在周圍任何一人身上。
法拉米爾立馬興奮起來追問:“是嗎?在哪?”
“就在營地裡,這些東夷人之所以在這兒建立營地恐怕也是考慮到這個原因,畢竟這麼重要的東西不能落到别人手裡。”
法拉米爾深以為然,點點頭又問:“那我必須盡快把那篝火控制起來,對了,我們那裡的篝火……他……”
“不會起作用的,就像我不知道這裡的篝火之前也沒法靠那個複活一個道理。”奧斯卡解釋道,“能控制起篝火是最好,畢竟他從篝火邊複活時是完全狀态,你們……”
“要千萬小心。”法拉米爾又點頭,“總而言之這家夥現在保持現在這半死不活的狀況最好,絕不能弄死他,我沒說錯吧。”
“嗯,”奧斯卡捏着下巴略一思忖給了建議,“可以弄斷他的雙腿,這是最保險的。”
“但這樣什麼時候是個頭?”法拉米爾歎口氣說,“疏忽了就有風險,太過在意又……”
事發不過眨眼間,桑達林毫無預兆咆哮着暴起撲向法拉米爾,奧斯卡幾乎是靠着肌肉記憶下意識地推開法拉米爾,但距離實在太近法拉米爾實在反應不及還是被桑達林抓住肩膀上的衣服,當然,要是奧斯卡不反應此時桑達林掐住的就是他的脖頸了。
一直站在法拉米爾身邊的那個叫瑪布隆的突擊隊員也跳起來抱住桑達林的右手,桑達林大手一揮輕而易舉把瑪布隆甩飛出去,趁着這個當兒法拉米爾拔出佩劍插進桑達林的脖頸,拔出來的時候黑血都噴濺到了法拉米爾臉上。
奧斯卡趕緊把法拉米爾扶穩了,再看桑達林已經翻着白眼往後倒,剛剛奧斯卡其實也揮劍了,本來亞特大就被他提在手上,但這麼狹窄的距離内到底還是不如手半劍好使。
桑達林就這樣在法拉米爾眼皮子底下化為飛灰,奧斯卡撒開法拉米爾喊了句:“我得回營地!”然後轉頭就跑。
那個篝火……!
奧斯卡一路狂奔沖回營地内,果然原本那個藏有篝火的帳篷裡果然傳來慘叫,營帳突然被硬生生撕扯開,某個突擊隊員被從帳内甩飛出來砸在地上,奧斯卡定睛一看那個隊員整個頭都被捏爆了,脖子以上就是團血肉模糊的肉團,立刻就把周圍幾個哈拉德林人和另外幾名突擊隊員吓得目瞪口呆,桑達林異常高大的身影就如奧斯卡擔憂的那樣咆哮着從營帳内闖出,沒了兵器就回屋鐵錘大的拳頭見人就錘,動作是又快又猛,被吓呆的幾個無論敵我都被沖出來的桑達林揮拳打翻,血濺當場,奧斯卡擺開架勢将亞特大瞄準桑達林,就在他扭頭看向自己時發起沖鋒。
雖然對方身形高大遠勝自己,但奧斯卡不認為自己在這種對沖中會落于下風,他腦海中一瞬閃過過去參加騎士比武騎馬手持騎槍對沖的畫面,畫面閃過後亞特大的劍尖就戳進桑達林腹部,然後才将他整個人擊飛出去,他幾乎“飛”到他背後的營牆下方,落地後滾了幾滾撞上營牆,翻過身來嘴裡含混不清咆哮着掙紮爬起來,還沒完全站直又摔倒在地。
奧斯卡跨過地上幾具凄慘的屍體走向桑達林,他的脊柱應該已經斷裂,即便能站起來也站不穩,更遑論說戰鬥如常了。
“拿繩索來!”奧斯卡邊走邊喊,“不,拿鐵索來!”
法拉米爾急急趕到,正好聽到奧斯卡的聲音也看清了現場狀況,在奧斯卡親自過去制住桑達林時他在營地裡招呼人來回奔走,真還找着幾條鐵索,幾個人過去一頓忙活把桑達林捆了個嚴嚴實實。這期間桑達林一直在口齒不清的嘶嚎,奧斯卡心知他這是徹底成為活屍了,這回把雙腿捆縛好綁牢實了扔在地上。因為桑達林一直在嗷嗷嚎叫,實在太吵,突擊隊員們還把他嘴也堵上了,即便如此他還是一刻也沒放棄扭來扭去和低聲嘶嚎。
奧斯卡看着他這副模樣,忍不住重重歎了口氣。
說到底他和這位桑達林沒什麼仇,看他徹底淪為活屍實在很難不物傷其類,心生悲戚。
“總算制服了,”法拉米爾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呼出口氣說,“又折了幾個兄弟,唉。對了奧斯卡,有件事我得告訴你。”
奧斯卡迷惑回頭,法拉米爾指了指營地大門口說:“剛剛桑達林死後地上好像留了一團不知名的物什,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也不好擅動,還是你去看看,也許又是跟你們……不死人有關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