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上樓梯的過程中他也見到過房間和一些無人的平台，房間都被緊鎖的木門封死，平台到處散落着卷軸和看起來就很有年頭的書籍，泛黃的圖畫，還有些奧斯卡一眼看不出能做什麼用的笑儀器，這個地方總算開始符合奧斯卡對法師的刻闆印象了。

隻不過走了這麼久一個活人都沒見着，還是讓他感到很不舒服。這麼高的塔那樣高傲的巫師肯定得有相當數量的仆從服侍，現在他們都去了哪裡，難道隻剩下那個葛力馬在薩茹曼身邊了嗎。

還有個更重要的問題是，他什麼時候能走到頂，或者說薩茹曼所在的高度。

他早就開始懷疑這個薩茹曼是不是有什麼能夠瞬間抵達塔内任何位置的法術，就是不向奧斯卡展現，讓他爬個頭昏腦脹也許就是他給奧斯卡下馬威的一種方式。

不過薩茹曼現在已經是外強中幹，他肯定會死守這個塔哪兒也不去，以防一外出就被甘道夫他們控制住，所以不用擔心薩茹曼會跑到什麼奧斯卡找不到的地方去。

他隻允許自己一個上塔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呢？奧斯卡在漫長的爬梯過程中忍不住思索這個問題，首先可以排除“信任奧斯卡”這個原因，有沒有一種可能，薩茹曼也想知道他在奧斯卡額頭上刻過那個如尼符文後發生了什麼，當時他是怎麼說的來着？好像是說那個符文及其附帶的魔法可以對奧斯卡起到監視作用，那麼說來就極有可能是這麼緣故了。

但是……讓奧斯卡上塔真的就隻是求知欲使然嗎？

奧斯卡現在已經無法相信頭頂上那個興風作浪挑起戰争的巫師有這麼純粹了。

還是必須保持警惕才行，奧斯卡說着扯了扯背帶，心想他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圖紋盾的魔法抗性？

不會……不會真的打起來吧？

奧斯卡倒也不是沒有殺過法師，但不得不說殺法師的感覺真不怎麼樣，戰士沒有足夠的敏捷和靈活的頭腦要單獨擊殺法師真是煩而又煩，他還沒忘記甘道夫的話，哪怕現在薩茹曼落魄成這樣，甚至是被毀了法杖，也不代表他是個可以任由随便拿捏的羸弱老頭。

怎麼還沒到啊，這塔到底有多高？奧斯卡光是爬樓梯都爬的煩躁不已，他尋思剛剛應該問問甘道夫有沒有什麼法術可以送他一程的。

好在不死人不需要休憩，奧斯卡保持小跑上樓梯可以從不間斷，他感到暴躁幹脆就放空頭腦悶頭趕路，如此一來連時間的流逝都在他腦子裡模糊了。

等到他終于感受到天光存在時，天色已經由雨後湛藍變為略顯暗沉的陰翳，奧斯卡擡頭看了看他見到的第一扇落地窗戶，心中不由得疑惑自己到底爬了多久。

他就那麼保持悶頭上台階的姿勢，猝不及防就走進了薩茹曼的視野中。

突然注意到自己已經到達目的地的奧斯卡回頭看了眼身後，樓梯口的兩扇小門應該時為了他特地打開的，他已經爬梯爬到神志模糊，都沒注意到那些暗示他已經接近薩茹曼所在的細節。

“歡迎，不死人奧斯卡。”薩茹曼的聲音現在聽起來渾厚沉着得多了，“來自異世界的騎士，你肯定是踏足此地最特别的客人，沒有之一。”

“我來之前真沒想到還能受到你如此歡迎。”奧斯卡聳聳肩走向在扶手椅裡端坐的薩茹曼，轉頭看向他身邊那個裹着油膩黑披風，臉色蒼白眼神陰毒的男人，“這位想必就是葛力馬了吧？”

葛力馬扯了扯嘴角權作回應，禮數比起主子顯然是差遠了。

“我們本來就不是敵人，記得嗎？”薩茹曼看起來相當有耐心，說話也不急不徐，“雖說上回見面結果不是那麼令人愉快，但我已經說明過了，反正你不可能老實配合，我隻好當回惡人。”

“别說這些沒用的了。”奧斯卡并不打算配合他表演友好會談，粗暴打斷了薩茹曼，“你在我腦門上刻的那玩意兒到底是幹什麼用的？既然你都讓我站到你面前，就别再扯謊糊弄我了吧？老實回答我薩茹曼，你到底想通過我得到什麼？”

“這問題聽起來可不怎麼友好。”薩茹曼苦笑了一下說，“那隻是我的求知欲使然，我剛剛說過了，你實在太特别，自從見到你第一面我就想要盡可能地了解你，所以——就在你的雙眼之上，又做了一隻眼睛。”

“眼睛？”奧斯卡忍住伸手去摸頭的動作，眯起眼問，“你的意思是，你能通過你這所謂的第三隻眼，看到我看到的一切？”

“不，不，不需要什麼第三隻眼，那個符文隻是傳遞我的力量而已，你的雙眼就是我的雙眼，有一點你說對了，我能通過你看到你所視一切，”說到這兒薩茹曼頓了頓才繼續，“但是一年多前我的眼突然就瞎了，這你肯定能為我做些解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