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三百餘人的隊伍,迎着曙光繞開平原中部馳向歐斯吉力亞斯,法拉米爾先派了偵察兵去歐斯吉力亞斯刺探敵情,得知歐斯吉力亞斯隻有敵人的一小支後勤部隊駐紮後決定發起突襲,反正平原上根本無從隐蔽,于是法拉米爾讓整支隊伍盡快朝廢墟堡壘發起沖鋒,已進入射程就自由騎射壓制守軍,奧斯卡稍微心疼了下士兵們那些雄赳赳的坐騎,在法拉米爾一聲令下後随其發起了沖鋒。
法拉米爾果然是說到做到,沖得最快沖得最猛,沒讓任何人超過他領先于他,所以他也是第一個進入騎射射程,張弓抛射上牆頭的人。但城内的獸人到底是比騎兵們手長,且俯射當然要比向上抛射更容易,得虧是對方人少而且騎兵移動太快,能射中全靠随緣。也許真是法拉米爾決死的沖勁帶動了整個隊伍,眨眼間隊伍就掠至城下沖進廢墟。
“奧斯卡!你去清理上層!”法拉米爾一邊縱馬踩踏來不及閃避的獸人一邊指使奧斯卡從樓梯上高處。奧斯卡立刻下馬,隻帶了特大劍沖上台階,迎頭沖下的獸人被他揚起劍甩下台階,奧斯卡能感覺到還有零星箭支打在自己身上,但反正他隻換了罩袍,依然有悶頭沖的資本,而且他背後也有許多其他下馬的士兵跟着沖上高處,兩撥人分頭行動收拾掉城牆上的弓箭手和其他巡兵,廢墟裡打作一團。基本的戰術在開拔之前法拉米爾已經和衆人讨論過,所以士兵們行為都相當果斷。留駐在歐斯吉力亞斯廢墟中的這隻負責從米納斯魔窟輸送及看守軍需的後勤隊伍被殺了個措手不及,或者說,真正理智的人根本想不出這種收益甚微的奇葩戰術,所以無甚防備,很快就被殺得七零八落。
不知是不是因為廢墟總會讓不死人感到親切的緣故,奧斯卡在歐斯吉力亞斯活動起來如魚得水,在廢墟上層幾個殘破的樓層中殺了幾個來回,把殘兵幾乎靠一己之力清了個幹淨,那些慌亂中朝底層逃去的獸人又撞上法拉米爾及其護衛,也落不到好下場。
最後隻有少量殘兵慌不擇路逃出廢墟,法拉米爾清點損失,折了六匹戰馬,陣亡二十人,陣亡者大部分是在沖鋒路上中箭摔下馬就再也沒跟上,剩下才是在戰鬥中死亡。
然而法拉米爾臉上卻沒有喜色,奧斯卡也是如此。
不過當着這麼多士兵的面他當然什麼也不會說,等到法拉米爾清理完廢墟殘兵,布置巡防,建立了個簡單的臨時哨所後,奧斯卡才開口:“能借一步說話嗎?”
法拉米爾留下了跟随他的那個上了年紀的副官,其他人統統遣散之後,才神色嚴峻對奧斯卡道:“我也有話想跟兩位說清楚,你們覺得這個歐斯吉力亞斯,我們能占領多久?”
“恐怕堅持到今天落日都難。”奧斯卡直言不諱,“之前不是逃走幾個殘兵嗎?當然了,就算是一個不剩的全殺了也沒什麼差别。”
“因為它們有飛翔的妖獸。”老副官沉重歎了口氣說,“這點上我們确實比不了,隻能處于被動,那些飛獸時不時就在平原甚至白城上空盤旋,這裡的狀況……”
“很快就會被發現,”法拉米爾搖着頭感慨,“而且那些飛獸和納茲戈爾甚至不需要急着呼叫援助,他們本身就是大麻煩。”說到這兒法拉米爾看向奧斯卡說,“雖說我相信你那針對納茲戈爾的殺器,但問題是你首先得夠得着才行。如果是弓箭就好辦多了。”
“那真是遺憾,”奧斯卡聳聳肩撇撇嘴說,“不過誰知道呢,機會這東西就是不期而至的。”
“隻能多布置弓箭手防備空中,”老副官又建議道,“不過針對河口的防備也不能疏忽,不,面對白城方向也得加強警備,可是……”
“無論從哪個方向來人,我們都無法抵禦,到時候隻能棄城撤退。”法拉米爾說着一屁股坐在石塊上用手撐着腦袋一側說,“不行,絕不能那樣……狼狽敗走。”
“法拉米爾,我們來這裡是做什麼?”奧斯卡兩手叉腰問,“我一時忘了,你能提醒下嗎?”
法拉米爾微微皺起眉說:“父親的意思是讓阻截後續增援,切斷糧草供給,可我們一旦驚動了戰場的敵軍,對方反撲回來的話我們根本無法抵擋,要麼潰逃要麼被吞沒。”
“既然目标很明确,那立刻開始實施不就行了嗎?”
老副官和法拉米爾同時開口問:“什麼?”
“阻截供應不是嗎?”奧斯卡攤開手反問,“那就動起來,把這裡已有的糧食全部燒掉,再渡河過去把敵人用以渡河的船隻全部毀掉,這就是我們能做的全部努力了。”
法拉米爾和老副官對視一眼,兩人都不約而同地瞪圓眼,奧斯卡繼續道:“等這些事做完我們就撤退,留在這裡也隻是等死罷了,想活命就趕快行動起來吧,時間很寶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