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卡也一眼認出了弗蘭克的熟人。
就是那個他們曾在躍馬客棧大廳裡見過的那個邋裡邋遢的北方佬。
他現在依然邋裡邋遢,非要說跟之前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此時的他眼裡閃出令人不安的精明和銳利。
“喲。老熟人。”男人邁着悠閑的步伐來到前頭,兩手叉腰顯得十分自信,“不,也不算老熟人,我們隻是說過幾句話而已。”
“你想劫财?還是不留活口?”奧斯卡也懶得廢話直接開口,他這麼一問弗蘭克立刻吓得直哆嗦。
“這話可太嚴重了。”男人依舊踱步慢條斯理,“你肯定知道咱們最想要什麼,那可比你的命都值錢,你确定會有人為你付贖金嗎?”
“你想要我的盔甲?”奧斯卡又問。
“知道就好,跟聰明人對話就是不費事,來吧,把你的包袱丢給我。”男人伸出手朝奧斯卡勾勾手指,奧斯卡則不動聲色環顧周圍,其他劫匪雖然都手持武器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但誰都沒有輕舉妄動,看來這個北方佬是他們的頭領。
“我倒是想,”奧斯卡頓了頓繼續道,“但那不可能。包袱實在太重了。”
這家夥大概率是在黃油菊老闆那裡打聽到了奧斯卡的情況,奧斯卡心想,看來這年頭劫匪也不好混,頭領還要親自到旅店裡打聽消息。
“你少放屁!”頭領指着奧斯卡拔高聲調,“别以為我沒穿過甲!”
“你穿過甲,你穿過全身防護到裆的嗎?”奧斯卡說着倒是配合地取下背囊,“全身加起來五十斤重,這可能還是保守估計。”
“啊?”弗蘭克湊近奧斯卡低聲問,“有那麼重?”
奧斯卡立刻惡狠狠瞪了他一眼,把弗蘭克的嘴隔空捂上。
那頭領四處漂移的眼神已經暴露了他确實沒有着全身闆甲的經驗,想必也是無法分辨奧斯卡的話裡幾分真實。
“總之,你現在必須按我說的扔過來!”頭領顯得有些焦急,奧斯卡看出來了,他肯定是從開口若懸河天花亂墜的黃油菊老闆那裡打聽到了很多不實信息,以為他是哪家貴公子出門體驗生活,還想活捉了讨要贖金呢。
其實奧斯卡都無所謂,唯一的問題是他一旦束手就擒弗蘭克必然性命不保,在劫匪眼裡人命都是論金按兩論的,仆從的性命約等于垃圾。
“你離我太遠了,我真的扔不過去,扔和穿在身上是兩碼事,你能理解的吧?”奧斯卡說着吃力地把包袱拖到跟前來,“你倒也不必那樣怕我吧?”
“我怕你??笑話!”首領冷笑兩聲,他的手下們立刻繃緊了神經擡高了武器,“我隻需要一個手勢就能讓你們倆瞬間一命嗚呼,或者還能痛苦不堪地苟延殘喘片刻,别耍滑頭,立刻把包袱遞過來!”
總之是允許我繼續往前靠近了,奧斯卡暗想着兩隻手拎着包袱往前走了幾步,頭領繼續指示道:“放在地上!就現在!”
于是奧斯卡依言彎下腰将地上的包袱掂了掂然後——
猛地甩了出去。
當然不是把包袱當投擲物,而是拽着背帶甩了出去,那據奧斯卡稱說有五十斤的包袱彭地砸到首領臉上,讓他根本躲閃不及也無法格擋,立刻被砸得整個人往後倒。奧斯卡健步上前就地打滾滾到首領身邊将其摁住,一邊大喊“别動!”一邊抽出繩索捆上了首領被反剪在背後的雙手。弗蘭克見狀趕忙也滾到奧斯卡身邊,這翻滾技術娴熟得令奧斯卡頗為詫異。
捆住首領後奧斯卡拔出首領腰上别着的匕首架在首領脖子上繼續喊話威脅:“都給我把武器放下!否則我就拉他陪葬!”
弗蘭克咽了口唾沫,已經憋得滿頭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