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文字也不能被任何人看到，任何人。”

“同意。”“同意。”

一老一少齊齊點頭。

“看來我實在沒有理由繼續藏着掖着了。”奧斯卡伸直兩條腿歎口氣說，“你們今晚要是撐得住，我可以把所有故事全部講完。”

“說實在我困得眼皮直打戰。”艾達說着用力揉了揉眼睛說道，“不過沖你這句話，我決定堅持到你講完為止。比爾博，要是我實在撐不住睡過去了，就由你來替我記吧？”

“沒問題女士，”别爾博立刻挺直腰闆一臉大義凜然，“樂意為您效勞。”

“行了行了，”奧斯卡忍不住笑了，“又不是要執行危險任務，我倒是覺得比爾博會先睡着，那我就……長話短說吧。”

努力睜着眼睛的比爾博連連點頭。

于是奧斯卡花了點時間思考接下來他還有什麼要說。

接下來是……對了，在艾森河渡口之戰中陣亡的希奧傑德，然後是熱情的奧德堡，和積極帶兵勤王的伊奧梅爾，接着是凱爾安德洛斯島上的森嚴堡壘，第一次見識到埃霍拉馬斯防禦牆的震撼，北伊西利恩中結識法拉米爾并替他解決了另一個不死人，說到這裡奧斯卡的講述被已經昏昏欲睡的比爾博打斷，奧斯卡很難不懷疑他特意打斷就是為了能讓自己清醒一些。

“你殺這個不死人時真的沒有猶豫嗎？”比爾博費勁地眨着眼問，“畢竟你之前碰到的同類本來就很少，每次都是相逢匆匆，甚至有的連話都沒說上，你真的……不想要個同伴嗎？”

“嗯……”奧斯卡撓了撓臉略作思考道，“說實在，要說我完全不需要也不在乎同伴，那也不至于，隻不過我習慣了獨自冒險的日子，而且也習慣出了自己的一套方法……這種方法的确會被……加入我計劃的其他人打亂，哪怕那個人是不死人。”奧斯卡說着看向努力瞪大疲憊雙眼的艾達，跟她交換了一個溫和的眼神繼續道，“有種說法怎麼說來着？如果你完全習慣某種模式甚至學會從中作樂……你就不會想嘗試其他了，我想我目前就是這麼種狀态。”

奧斯卡不知道他這麼一通長篇大論能不能解釋清楚自己缺乏正常人情感的原因，眼前這兩位一個特别熱衷社交一個特别需要旅伴，事實上絕大部分人都堅信人一定是需要陪伴而且陪得越多越好的，奧斯卡的獨處時間幾乎就是正常人的非獨處時間。

奧斯卡突然意識到即便他的身體完全恢複正常，他可能也适應不了尋常不過的普通生活。

事實上他之前住在躍馬客棧的那幾天就已經感覺到焦慮一天比一天嚴重了，要不是被沒完沒了的雨困住腳步，他大概隻會在當地待個一兩天就走。

“嗯……我大概懂了。”比爾博的眼皮又沉重地打起了架，“總之那個不死人跟你不是一條道上的，而且已經沒有神智，也沒有吸納為夥伴的必要，所以你還是幹脆殺死了他，并沒有猶豫，對吧？”

“是啊。還有什麼問題嗎？”奧斯卡的口氣一派輕松。

“沒了，事實上我之前有跟艾達小姐讨論如何表達不死人身上那種……‘習慣孤獨，愛上孤獨’的獨特氣質，現在我有了一些思路，隻是腦子不太靈光，沒事我明天睡夠了再整理思緒，你可以繼續了。”

仿佛捕捉到了什麼關鍵詞，本來頭發都垂到桌面上的艾達猛地擡起了頭，動作太過生硬甚至把奧斯卡吓了一跳。

他認為自己得加快講述進程。

然後？然後就該講講海爾姆深谷保衛戰了，本來這次戰役是值得濃墨重彩大講特講的，不過現在還是簡明扼要地說明為妙。

奧斯卡明顯能感覺到艾達聽這場戰役過程時明顯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了，等說到伊奧梅爾跟甘道夫一起為了救援國王發起沖鋒時，她臉上的光彩根本令人無法想象這個故事開始之前她還困得要死要活。

“哦，這絕對值得我大書特書。”艾達一邊下筆如飛一邊自言自語，“我一定要花時間補足細節。”

“我預感接下來會有許多戰役。”比爾博也比之前精神了些，“就像埃隆曾經預言過的那樣工，為了對抗黑魁首，中土終将要經曆多場戰争洗禮。”

于是奧斯卡繼續講述了牧樹人是如何收拾善後，監視森林是如何被明明誕生的，之後的奧斯卡就直奔米納斯提力斯，經曆諸多波折後奧斯卡終于能夠進入白城，隻不過現在的奧斯卡決定跳過形容描述直奔主題。

當奧斯卡講到貝瑞剛德時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于是向比爾博發問道：“對了，貝瑞剛德曾經跟我提起過一個去年秋天在這裡舉行過的重要會議，你應該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