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渡口那兒。”貝奧恩往南方一指說,“那東西對你很重要?你之前沒去老渡口看過嗎?”
“不,我甚至不知道那兒有個渡口。”這話說出來奧斯卡自己都覺得滑稽,“沿着河往南走就能到?那我先告辭了。”
奧斯卡扭身就要走又被貝奧恩叫住道:“老渡口離這兒有好段距離,你靠兩條腿得走到天亮未必能到,讓比約恩送你。”
“他?”奧斯卡狐疑地看向忐忑拘謹的比約恩,“他怎麼送?不用了,走路對我來說是最簡單的事之一。”
“不不,他得為自己犯的錯給出态度,載人跑路已經是不算代價的代價了。”貝奧恩指着比約恩用命令的口吻道,“比約恩,你聽到了嗎?載着奧斯卡去老渡口等辦完事再載他回農場,在他完全恢複之前保證他的安全。”
“不用這麼……好吧,不過我想先檢查檢查這些屍體。”奧斯卡說着踢了下腳邊一具被幾乎從腰撕成兩半的屍體說道,“這些到底是人……還是狼?”
“我剛才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不應該說思考很久了。”貝奧恩說着蹲下身拎起一具還算完整的怪物屍體盯着瞧了瞧說,“手腳奇長,嘴筒子又短,而且毛發比一般的動物要突,甚至……甚至有的長了不止一對眼睛。”
“比如這個。”比約恩說着踹了腳腳邊的一具屍體滿臉嫌惡道。
“又像人又像獸,但又可以說是二者都不像。”貝奧恩臉上也出現了跟兒子幾乎一模一樣的嫌棄表情揚手把屍體丢了又看向奧斯卡道,“而且它們一直在變化。”
“變化?那是什麼意思?”奧斯卡眯着眼問,雖然話剛問出他自己就後知後覺地有了答案。
“就是畸形的程度與日俱增。”貝奧恩站起身歎口氣說,“我不認為這些生物是天生就這副模樣。”
“你的意思是……”
“自去年夏末起霧山裡格外的不太平,”貝奧恩兩手叉腰低頭望着腳下神情嚴峻道,“過去藏在霧山裡的髒東西們隻是結黨抱團,成群出入騷擾路人和附近的聚落,至少也是有組織有基本的紀律,但是越往後情況越失控,瘋了的獸人到處亂竄,座狼獨自遊蕩徘徊沒有騎手,但有時狼和人又會成群出動毫無規律地攻擊它們碰到的一切生物,我的農場也曾經因為兩次嚴重的襲擊損失不少。”
“都是因為各種意外我現在還住在父親的農場裡,”比約恩抱着胳膊撇着眉毛歎道,“不然我早就搬出去擁有自己的小屋了。”
貝奧恩瞪了比約恩一眼又轉向奧斯卡問:“你是個見多識廣的旅行者,你對這些怪物有什麼想法嗎?”
當然,答案是有的,奧斯卡差點兒就脫口而出了。但他及時刹住話頭心想直接回答深淵對這對父子來說多少有些難以理解,反而還會起到一些誤導作用,于是他聳聳肩說:“我隻能給個悲觀的預測,等到霧山裡的活物都遠離地心深處,或者說靠近那裡的活物都死光後,霧山裡和周邊地區才能擁有暫時的和平。”
貝奧恩挑挑眉說道:“那确實挺悲觀的。算了,不廢話了,比約恩,剛才我怎麼說的來着?”
“知道了。”
比約恩咕哝了一聲就地變換為了大熊形态,磨磨蹭蹭地來到了奧斯卡跟前。奧斯卡伸手摸了摸刷子般手感的熊毛心想,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給生平履曆添一筆騎熊的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