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鈴聲響起,江禹行看了一眼手機,沒接。
吳悠然的瞌睡蟲飛走了,一臉興奮地瞄着表哥的手機,催促着:“快接呀,别讓人久等了。”
江禹行起身,出了棋牌室後才接通電話。
誰都看得出來那是一個特殊的電話。
喻言好奇:“他女朋友?”
吳悠然笑了:“結婚對象。”
喻言詫異,萬萬沒想到是這個答案。
“他們家裡人想讓表哥今年結婚。”吳悠然頓了頓,“不對,今天是除夕夜了,是明年結婚。”
喻言調整情緒,清了清嗓子:“他不會比你們兩個還早結婚吧?”
吳悠然看向張新永:“應該不會,我們五一結婚。”
“真的啊,真好。”喻言歡呼着,“祝你們新婚快樂,幸福美滿,白頭偕老。”
吳悠然嬌笑:“還沒結呢。”
張新永補充:“我們過完年就去領證。”
吳悠然張新永他們談到了婚期、婚禮安排等,好不甜蜜。
喻言仔細地聽着,隻不過偶爾會失神,心緒飄到房間外面去。
江禹行的爺爺和父親都是幹部,母親是一個知名企業家,能被這樣家庭看中的女孩,自然不一般。
且不說江禹行的家世背景,單拎他的學曆、能力、外表,哪一樣不是出類拔萃的。
喻言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才配得上江禹行?
*
江禹行打完電話回來,看屋裡的人談得正歡,問了一句在聊什麼。
吳悠然興奮道:“哥,要不五一我們一起舉行婚禮?雙喜臨門。”
江禹行一頓,看了一眼目光在吳悠然身上的喻言,笑道:“我跟誰結婚?”
吳悠然指着江禹行的手機:“當然是她。”
江禹行拉開椅子坐下,将手機擱在桌子上:“别胡說,還打不打?”
“打,等你好久了。”吳悠然讓喻言丢骰子,“言言适當把速度提一提,好不好?”
喻言笑着點頭。
*
經過短暫休息後,喻言頻頻輸錢。
吳悠然戲谑道:“喻言的好運被哥的電話帶走了。”
喻言微微側頭,餘光一瞥,發現江禹行正在看她,她低頭看牌當沒看見。
喻言心想,其他三個情場都得意,她孤家寡人一個,牌桌上還要失意可不好。她吐了一口濁氣,專注地打麻将,很快便扭轉了輸錢的局面。
牌運又被她拽了回來。
*
不知不覺中,已打了兩三個小時的麻将,喻言很疲憊,腦袋暈暈乎乎,還不時打哈欠。作為赢家的她不敢提前下桌,可讓她把好不容易赢來的錢輸掉,她也不樂意。于是就趁着先胡牌的空隙,吃點瓜子橘子提神。
“時間不早了,再打一圈,我們去放煙花。”
喻言眼睛一亮,她等的就是這句話,感激地看了一眼江禹行,不過下一秒就轉過頭去,邊吃東西邊偷着樂,就怕被輸家發現。
終于解脫了。
*
大街上到處都是煙花炮竹碎屑、紙箱,喻言還等着馬上放完煙花回家睡覺去,沒想到張新永提議,要到一個視野開闊的高地放煙花。
于是他們上了江禹行的車,後備箱裝了很多煙花。
車子行駛在山道上,沒有路燈,江禹行開得慢慢悠悠。
小時候,江禹行經常在這片山裡玩,山還是那座山,不過也有些改變。
鎮上很多年輕人都選擇在外務工,不少耕地已荒廢,随着退耕還林政策的實施,貧瘠的荒地上種上了很多樹。後來,原來的羊腸小道也變成了可以行車的水泥大道。
江禹行憑着記憶,加上更加熟悉這片山地的喻言指引,将車開到半山腰上的一片空曠地帶,四周的土地沒有種樹,地裡有些長勢不好的蘿蔔和白菜,不易起火。
四人下車,江禹行和張新永将煙花搬下車,放在路中間。
喻言和吳悠然站在路旁,離他們比較遠。
張新永點燃一箱煙花,砰的一聲,夜空中炸開了豔麗的花火。吳悠然小跑上前,挽着她的未婚夫。
煙火太絢爛,容易讓人在幸福中眩暈,吳悠然靠着張新永,他摟着她,享受着浪漫時光。
*
看着别人成雙成對,單身狗少不了會羨慕,同時,也有一絲惆怅。
喻言情不自禁地歎着氣。
“大過年的,歎什麼氣?”
喻言回過神來,這才注意到江禹行站在她身旁。
“這山上要比山下冷好多,哈出來的氣都濃一些。”
“冷啊,不然你先回車裡?”
喻言搖頭:“還好,放不了多久,看完了再回車裡。”
江禹行點頭。
兩人仰着頭看着同一個方向,他們仰頭的幅度幾乎一緻,他比她高了大半個頭,體型比她寬了幾分。
江禹行的視線曾多次瞥向身旁,可喻言卻一直目不轉睛地盯着美麗煙火。
其實,喻言能感受到他的目光。隻是她清楚,該保持與他的距離。
“很無聊?”
喻言擡起頭看江禹行:“嗯?”
“看煙火沒有打麻将好玩?”
喻言微愣,笑着點頭:“我這個菜鳥赢錢了。”
江禹行失笑:“财奴。”
喻言不惱,因為她赢錢了,還因為剛剛在牌桌上他幾次三番替她解圍。
“你輸了多少?”
江禹行搖頭:“赢了一點,一包煙錢。你赢得不少。”
喻言捏了捏衣服口袋,笑得很開心:“看到沒有,鼓鼓的,有錢請你吃米粉。”